雷勁對於現在所處的地方,非常熟悉,畢竟他也是這裏的常客,守孤院,專門接收孤兒的地方,雖然世界處於和平階段,但是小規模的摩擦,卻一直並未停止,對於這樣一個全民皆兵的國家,戰死沙場的人自然不在少數,因此遺留了大量的孤兒,國家為穩定民心,建了非常多這種地方,而這裏便是瀛洲城的守孤院。
雷勁和雷山寺,今年不過十五歲,帝國對於他們這樣的人,會責令強製教育到二十歲,即使想逃走,也會被教靈捕,抓回來。
幾日的修養並未對雷勁的傷起到什麼作用,反而加重了不少,靈脈中的天罡氣越來越暴虐,有幾次夜裏雷勁會吐出大口的鮮血。
他很想回去看看,要是師傅回來了,那麼他還有一線生機。
“哥,我們這是去哪啊?”雷山寺問道
“師傅托付的人,沒有出現,五羊藩也已經待不下去了,畢竟我殺了鬼葬,他背後的勢力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回瀛洲城,起碼還有尚神殿可以庇護,料五羊藩這種邊地,也不敢在瀛洲城造次。”
其實雷勁此時心亂,要是放任阿寺的傷不管,半年後的靈武大祭,怕是難過,再加上,師傅當年的雜貨鋪,離開快四年的,若是不重新開張,倆人非餓死不可,隻是口袋空空。
“哎,先不管了。”雷勁搖了搖頭。
一路跌跌撞撞,終於站在了闊別七年的海棠路,望著秋草叢生的店鋪,雷勁心中湧起一絲溫暖,在這冷酷的世界上,隻有這裏讓他有著安全感,屋簷的木頭已經幹裂,瓦片也已經殘缺,窗戶的玻璃碎了,厚厚的門板還封著,回家的人,幾年前便不得不去流浪。
推開了門,牆上,當年師傅掛上的三清祖師畫像,也已經被風塵加深了顏色。
“離人久歸,城中依舊當年蕭殺,昨夜戒尺茶盞,隻一晚黃粱夢,便落滿了灰,孩兒束發簪髻。”
“七年了,那晚師傅匆匆離開怕是再也沒有回來過。”阿寺,不免感傷的說到。
此時雷勁感到身體一陣虛弱,叮囑了幾句阿寺便匆匆回到兒時的房間,天罡氣已經不受控製的從靈脈之中外泄,吹得屋中塵土飛揚,雷勁感覺自己已經快到極限,端坐在床上試圖壓製,但虛弱的身體卻已如風中柳絮,浮沉皆不由己。
雷勁一聲長長的歎息,閉上了眼睛,“自七歲開始,便混跡在街頭,八歲那年,師傅便不知所蹤,為了生存,不得不一次次的戰鬥,縱所不及對手,亦然死戰不休,再者被放逐之前,被那幫孫子斷了靈脈,而後在極北惡地苟活,而那個血甲的男人無疑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傷上加傷。”
“看樣子雷種已經覺醒了,幾日前,我看你的傷,還有一個月的命,現在……”血甲男子又一次出現。
已經油盡燈枯的雷勁知道自己現在還不能死,但他已經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來,眼前的男人是他的最後救命稻草,內心極度掙紮之下,最終還是妥協了。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其一,別裝的這麼神秘,轉過你的身來,讓我看清你的樣子,將來就是死在你的手上,小爺也要知道,是誰殺的。”也不理會那人答應不答應,反正要死了,他既然有求,那雷勁手中便還擁有籌碼。
此時,賭徒的心理,無疑已經占據了雷勁的內心,而賭注說來諷刺,卻是自己的生死。
“其二,我拜入你的門下,如你所說的雷種,若真在我體內,相信唯有達到一定境界,方才可見,因此你有義務助我早日達到那一境界。”雷勁打著小算盤,“畢竟,這個家夥看上去好牛逼的樣子,若是拜入他的門下,要是突然發現我是個曠世奇才,說不準既能留我一條小命,日後也還能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