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那天晚上,我發現一個驚天秘密…"
李劍英,不,鎮長眼睛一亮:"我發現,那家棺鋪裏有處地方,可以穿越時空!…我有一張錄有"嬰靈鬼咒"的人皮,上麵說,常以此術提煉嬰靈者,日久後,體質陰寒,異於常人,能辨陰陽之路,時空之門…
我從來沒見到過什麼陰陽路,時空門,以為蒙人的,也就沒往心裏去。然而,那天晚上我起來方便,經過正屋時忽然發現,原本空空的牆上,不知為何,竟然多了一道門。
我急忙把馬一刀叫起來,他卻什麼也看不到。我用力去推,那扇門紋絲不動,隻得作罷。不過,當時我已經知道,這家棺鋪很不一般,一定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東西,於是到處去找…"
鎮長朗笑一聲,依然自言自語道:"就在我到處翻找的時候,忽然,我發現牆上掛著的那張畫像,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相信,秘密一定隱藏在這張畫像上。果然不出我所料,畫像的左下角,多了一些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細看去,終於找到了答案。上麵說,畫像上後來出現的這個人,名叫劉五爺,是棺鋪主人馬德全,和一個名叫李福天的人的師父。
上麵說,劉五爺不知從哪裏得到一種奇術,據說能打造時空之門,穿越到某個特定的年代。然而,直到死,劉五爺也沒有研究出來,臨終前,他將此秘術傳給了二徒弟馬德全,卻沒有傳給李福天。造成師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分道揚鑣。
馬德全選擇了一處風水特異的地方,蓋了一家棺鋪,雖然用的是押棺門的布局,但他並沒有從事押棺門的營生,而是在苦苦研究時空門。他要穿越到晚清時期,找到一根金簪,裏麵裝著的藥粉可以令人起死回生。押棺門有一種防腐術,劉五爺的屍體被保存了起來,並沒有腐爛,他之所以研究時空門,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得到藥粉,令自己複活…
就這樣,馬德全苦苦研究多年,沒想到,竟真的研製出一扇時空門。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這道門一旦打開,將帶來極大的禍患…"
簌簌的雪花,不停落在我身上,四野空曠,茫茫一片,頭頂的燈籠,晃來晃去,忽明忽暗。我呆呆的坐在墳上,任憑雪花落在頭上,臉上,渾然不覺,甚至忘記了寒冷。
鎮長不斷摸著那隻猴子的腦袋,幽然自語著:"上麵的文字說,時空門萬萬不能打開,否則會帶來災禍,具體什麼災禍,卻沒有說。
最終,馬德全沒有打開那扇門,而是用秘術,將它封印在了牆上。從此以後,馬德全再也沒有碰過那扇門,安安份份的做著棺材生意。他將時空門的秘密,寫在了劉五爺遺像的下麵,也算了結了劉五爺生前的一樁心願,上麵記載著時空門的開啟方法…"
"嘿嘿…"鎮長得意的陰笑兩聲,那隻猴子舔了舔他的手,"至於後來,那張畫為什麼掛在那裏,為什麼初見時呈現的是另外一個人,我就不得而知了,也沒心思去研究。我隻知道,打開牆上那道門,就可以進入另一個年代,得到一根能讓人起死回生的金簪…"
明明是李劍英的身體,嘴裏發出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實在是令人心中發毛。
那隻猴子蠕動幾下,蹭一下躍上他的肩膀。鎮長渾不在意,繼續說道:"…發現這個秘密以後,我決定等得到金簪再去對付張有才。上麵記載說,此門由於被秘術所封,隻有在每晚子時,具有陰眼的人才可以看到。月圓之夜,月光透窗而入,映射到門上時,灑以三禽三畜之血,便能打開。但是,此門隻能打開一次,一柱香的時間就會自動消失。如果到時候人還沒有出來,就會永遠留在那個年代。而穿越的人必須陽氣很旺,生在陰時,八字硬朗,並曾與邪物犯過衝。
一問之下,馬一刀竟然完全符合條件,看來是上天注定,我不禁心喜若狂。
那天是當月十三,還有兩天時間便是月圓之夜。那兩天晚上,我和馬一刀分頭行動,弄來三禽三畜的血。一切準備就緒,隻等月圓。
十五那天晚上的子時,月光透進來,照在門上,我急忙點上香,把血灑了上去。那一瞬間,整個屋裏就像變了個樣子,牆皮慢慢的柔軟,如同水波一樣晃來晃去,原本有門的地方,多了個黑乎乎的洞口,看起來卻朦朦朧朧的。事不宜遲,我急忙讓馬一刀鑽了進去。
馬一刀進去以後,我在外麵焦急的等待著,每一刻都像一年一樣那麼漫長。眼看著香越燒越短,快燒完的時候,馬一刀還沒有出來,而牆壁卻漸漸停止了晃動,洞口也越來越小。
就在我希望幻滅的時候,馬一刀突然從裏麵竄了出來,腳剛落地,香盡,洞口消失了。
我急忙問,怎麼樣,拿到了沒?馬一刀微笑不答,表情很是古怪,可我當時卻沒有在意。
在我不斷追問下,馬一刀手一揚,隻見他手裏握著一根金光閃閃的簪子。我大喜,一把奪了過來,放在燈下反複觀看。忽然,我感覺頭上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鎮長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停了下來。看表情,臉色駭人,似乎在回憶一件極為恐怖的往事。
過了良久,陰聲道:"當我從刺骨的疼痛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好像被懸空吊在一間黑黑的屋子裏,似乎有無數把尖刀,正在我胸膛裏刮來刮去,刮來刮去…我張開嘴想要大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就這樣,我被那種疼痛折磨了好久,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是幾年,最終死去了…我要殺了馬一刀!"
聽到這裏,我不禁有些疑惑,難道棺鋪裏死的那個人不是馬一刀,而是鎮長?這個世上,真的有可以穿越時空的門?這裏麵似乎有哪裏不妥,可一時間,我又想不出來。
鎮長慈愛的撫摸著那隻猴子:"我死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沉睡在無邊的黑暗裏,沒有意識,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醒了過來,發現靈魂已經與猴兒融在了一起,從那以後,我便一直在等待重生的機會。我有一把伏魔刀,當年張有才就是用那把刀把我變的不人不鬼的,我一直把它藏在老宅的樹幹裏。然而現在…"
說到這裏,他伸手摸了摸腰間那把刀的刀柄:"我要感謝它,是它的煞氣,將我從猴兒身上分離出來的。引魂塚的陰氣克製住它的煞氣,我才能附在人的身上,得以重生。"
"小孩兒…"鎮長怪眼一翻,斜斜的看著我,"自古陰陽相吸,是這把刀帶你來到這裏的,認命吧。你即然認識引魂塚,就應該知道,這裏不是活人待的地方…"
那隻猴子轉過臉來,嘲弄的看著我,就像在看一隻瀕死的怪物。
是的,引魂塚,活人根本就見不到,難道說,我已經死了,或者將要死了嗎?
霎時間,我腦中一片空白,萬念俱灰。
"…你已經死了,該到哪裏去,還到哪裏去吧,別再猶豫…"
幽幽的聲音,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沒錯,我已經死了,踏上黃泉路,來到引魂塚,不然,怎麼會見到那麼多鬼怪?
嗯,該到哪裏去,就到哪裏去吧,死了的人,自然要去陰間…心底依稀有個聲音在對我說,不對,這樣不對,然而,很快就被腦中的念頭壓了下去。
我的眼皮越來越重,眼前一片茫然,意識逐漸遊離而去…
忽然,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似乎來自遙遠的天際:"你們到底要裝神弄鬼到什麼時候?"
師父!是師父!
"師父!"我大叫一聲,睜開眼睛,卻一陣天旋地轉,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