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很是幽靜,隻有師父抽煙時的滋滋聲,忽明忽暗的煙頭,不停的閃爍著。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拉回了我們的思緒,可以感覺到來人很是焦急,師父一怔,站了起來。
門被人猛一下子推開了,一個氣喘籲籲的少婦跨了進來。
"張,張師父…不好了…"
她看起來二十幾歲的樣子,穿一件很土的黑棉襖,紅撲撲的臉上,滿是焦急,長的雖不算出眾,倒也有幾分姿色。
師父迎上前,沉聲道:"小瑩,別急,怎麼了?"
看來,她便是王海的女兒王小瑩。
"那個年輕人…他…他…"王小瑩撫著胸口。
"他怎樣?"
"不…不見了!"
什麼?李劍英不見了?
師父一愣:"怎麼不見了?"
王小瑩說,我喂他喝了些水後,出去上了趟茅房,回來就發現他人不見了!
師父點點頭,"走,我們去看看。"
我掙紮著從床上下來,跟在了師父後麵。
外麵,冷風刺骨,雪基本上已經快停了,偶爾零星幾片,從陰暗的空中灑落下來。地麵,房頂,所有的一切,都被包裹在厚厚的積雪中。
王海家的院子挺大,半磚半土的房子,看起來很新,估計翻蓋不久。
王小瑩帶著我們來到一間偏房,一進門,便看到一張寬大的火炕,淩亂的被褥告訴我們,不久前有人睡過。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師父翻了幾下被褥,問道。
"沒有,他一直在睡,根本沒怎麼動過。"王小瑩指了指地上一隻凳子,"我就坐在這裏納鞋底,剛剛喂他喝了些水後,我出去上了趟茅房,也就一會兒的功夫。"
"嗯。"師父又檢查了一遍門窗,"可能他醒了,出去了吧,我們到外麵看看。"
說著,便向門口走去。忽然,"叭嗒"一聲,一個紙包從床上落下來,剛好掉在我腳邊,我俯身揀了起來。
"這是什麼?"師父問道。
端詳片刻,我忽然想了起來:"這是劍英叔叔昨天給我吃的藥…"
"藥?"師父接過紙包,嗅了嗅,慢慢展開,平放在手上。
一小撮灰黑色藥粉,顏色如鍋底灰一般,呈現在眼前。我點點頭,沒錯,這就是李劍英昨天給我吃的藥,依稀記得,味道有些苦澀,入喉火辣辣的,不知是什麼成分。
師父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到舌尖上舔了舔,隨後閉上眼睛,眉頭微微一皺。片刻,睜開眼,"冷兒,你確定,這藥是李劍英給你吃的?"
"嗯。"
師父手一顫,低聲道:"這根本就不是退燒藥!"
"什麼?"我鼻尖有些發涼。
"這不是退燒藥,而是一種迷藥…"師父小心翼翼將紙包包好,"冷兒,昨天晚上你吃了藥以後,所見到的一切應該都是幻覺,你被人控製了思想…"
我想起昨晚在老宅裏見到的四個女人,吊死的老頭,李劍英被鎮長附體…難道說,那些都是假的,隻是一種幻覺?
師父將紙包放到棉襖口袋裏,警惕的側耳傾聽外麵,對王小瑩說道:"你爹還沒有回來嗎?"
王小瑩搖了搖頭。
"等他回來了,我們抓緊離開這裏,你家不能待了。"
"為什麼?"
"因為剛才那年輕人有問題。"
我驚訝道:"劍英叔叔有問題?"
"不錯。"師父說,"我懷疑,他的失蹤和那幫人有關係…"
便在此時,外麵傳來腳步聲,一人喊道:"張師父,張師父!"聽聲音是王海。
我們急忙奔到外麵。
王海見到我們,喘著粗氣跑了過來,一臉驚慌。
"張師父,不,不好了!"
"王大哥,慢慢說,怎麼了?"
奔到近前,王海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爹,慢點兒。"王小瑩趕忙將他扶住。
王海擦一把冷汗,慌亂的說:"剛剛我路過劉家墳地的時候,看見那裏的墳被人扒開了,裏麵的棺材豎,豎了起來…"
"棺材豎了起來?"
"嗯,是,是的。"
"幾口?"
"具體我也沒數,我去買藥,回來走的另一條路,經過劉家祖墳時看到的,嚇的我撒腿就跑。"
"情況不妙啊…"師父抬眼看了看天色,"王大哥,你家裏現在不能待了。走,我們去劉家祖墳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