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忽的從塔頂唯一的窗口射下,驚得冰傾閉上眼睛。
冰傾環顧四周,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隻是看起來像是一座高塔,牆壁充滿了冰淩,冰淩相互反光照亮這個幽閉的空間。
冰傾隻有一股從心底散發的恐懼,既是為這幽閉孤寂的空間也是為滿頭的冰淩。冰淩經過陽光長時間的照射定然會融化,那時冰傾應該如何抵擋滿目的尖銳?
“孩子……”一個聲音從冰傾的麵前響起,響徹整個冰塔。冰傾看見麵前多了一個飄渺的影子。
那個影子叫了第二聲:“孩子……”
幻影也變得清晰,冰傾仔細地打量這個叫自己孩子的女人,不比妖姐姐美,但是比妖姐姐更有魅力。
女人多了一份高貴的氣質,拒絕生人親近的冷豔。
“孩子……”第三聲之後影子變得真實,冰傾在不知不覺中靠近了女人,叫著:“娘親?”
娘親?冰傾心裏想著,自己怎麼會鬼使神差地叫這個女人娘親?
落下了幾滴融水正中冰傾的眉心,冰傾被冷得顫了顫身子。
古思思的虛影出現在女人的旁邊,靜靜地喊著:“傾兒……”
冰傾害怕地退後三步,不……不,這個不是曾經那個娘親。娘親對自己極好,自己要什麼有什麼,從來不欺騙自己……更別說利用。
這是一個不斷循環,眼前的人越來越多,龍沐凱、本竹、花花、龍堯……
古思思在冰傾一天大的時候靜靜地闡述了一切故事,原來自己從未忘記過……
龍沐凱下旨殺了爹爹,娘親為愛殉情。
徒留下自己一人,原以為是萬千寵愛集一身,誰知道竟然隻是一個局。
麵前的場景變成了和龍堯初相遇的竹林,冰傾在心裏嘶吼:“不!不要看!不要看!”
她早就猜到過這一場局,但是不忍麵對。可是這一幅場景明顯是要自己逼著麵對,自己被逼著肯定一切猜想。
……
“小姐……小姐!”任由本竹在身後叫喚著,冰傾還是不理會。這繩她計算過了,就算本竹真的是笨豬也就隻用花半個時辰下來,因為這繩自己會斷。
確定冰傾走遠後,本竹一咬牙內力一空踢躍上了樹,抖出袖口的暗刀切去繩結。
夫人早就告訴自己小姐會用這一招攔著自己,早早地做了準備在袖口——夫人對小姐的猜測從未出錯,夫人太了解小姐。
在樹上跟著冰傾,在她之前先在其它道路設下障礙,隻留下了一條通往小泉邊的道路,因為本竹已經確定過太子已經在那小泉的周圍,不出意外小姐和太子見麵了。
……
“你覺得好聽麼?”
“你無恥!”
“那你抓著我幹什麼!”
“算了吧,娘親不會讓我嫁給一個傻子的。”
……
冰傾覺得幼時的自己那麼陌生,笑得清澈毫無心計。
“啊啊啊啊啊啊!”冰傾叫的撕心裂肺,被愛的人拋棄的滋味……不,自己從未被愛過,自己從頭到尾不過是棋子。可笑自己叫了十二年娘親的人為了複仇利用自己,自己叫了十二年的爹爹還被蒙在鼓裏。
冰已經融化了不少,冰傾這麼一叫整座冰塔仿佛下雨一般,淅淅瀝瀝淋濕冰傾一身,冰傾的身子被浸濕,秀發和衣裳都緊貼著皮膚,冰傾的體溫不斷下降。
在夢外,木單和楚哲赤急得連懲罰本竹的力氣都沒有了。
楚哲赤看著冰傾的雙唇泛白開始起皮,毛孔又緊縮,伸手一摸,被冰傾的低溫嚇了一跳。
當下吩咐木單快去打一盆熱水來,木單竟然也是十分聽話的立馬奔出房門去找熱水。
冰傾的夢魘又換了一個場景。這一次回到了小時候,還在繈褓中的自己。
“夫人……”古思思的親信現在喚作花花的媽。
“將孩子抱走罷,你給她取個賤名,好養活。”
花花的媽連連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