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低下頭,著迷的看著新婚嬌妻。她微閉雙眼、似睡非睡,眼睫毛濃密纖長,烏黑閃亮,彎彎的,微微上翹,甜蜜中透著俏皮,可愛極了。晉王情不自禁慢慢探過頭,輕柔吻了過去。
青雀嘴角噙著笑,睜開眼睛,“本將軍要去演習陣法。”一本正經的站起身,要往演武場去。晉王淺笑,“孤替將軍壓陣。”道貌岸然,儀表莊嚴,也跟著去了。
王府護衛被分成三隊,按按祁將軍的指揮列成鴛鴦陣,第一隊負責敵人行進到百步時發射火器,第二隊負責敵人行進到六十步時發射弩箭,第三隊負責敵人行步到十步以內時以快刀長矛向敵人衝殺。
“這鴛鴦陣法,甚好!”晉王坐在高高的看台上,一副內行的模樣,連連讚歎。
不知情的人若是看見了,沒準兒會以為他對於軍事頗有研究,知之甚詳。
演習過陣法,回去的路上,晉王和自己的王妃一路同行,不時的伸手向天,扇上幾扇。三番兩次之後,青雀開口問他了,“殿下這是何意?”晉王眼眸中閃動著貪婪的光茫,神情卻是害羞的,“那個,我是告訴太陽,讓它快點下山。”
青雀無語看著他,他靦腆的笑了笑,一臉無辜,“四哥想讓天早點黑嘛。”
次日清晨,兩夫婦起床妝扮好了,驅車進宮。宮裏有太皇太後,有邵太妃,晉王肯定要趁著沒就藩的這段時日,多到祖母、母親麵前盡盡孝心。要知道,就藩之後可是無故不得進京,沒有聖旨不得進京,想再見兩位老人家,可就難了。
兩夫婦同乘一輛車。路上青雀還在琢磨呢,“哎,咱們把大姨帶走吧。往後咱們就藩了,小五小八也就藩了,大姨一個人在宮裏頭,多孤單啊。”
抬頭看見晉王責備的眼神,嘻嘻一笑,“方才說錯了,母親,母親,不是大姨。”叫慣大姨了好不好,乍然要改口,偶爾會記不住的。
晉王悶悶道:“我早就跟哥哥提過,哥哥不肯,說有違祖製。”青雀不以為然,“祖製還讓妃嬪殯葬呢,英宗皇帝臨終的遺詔不也給改了?其實能走不能走,全在你皇帝哥哥一句話。”
太祖皇帝妃嬪殯葬的有三十八位之多,之後的太宗、仁宗、宣宗、景帝都有妃嬪殯葬,加起來也有三四十位。可是到了英宗,皇帝一句話,妃嬪殯葬製度廢除了。
一樣的,太妃能不能離宮,隨就藩的親生兒子一起度日,也是皇帝一句話。隻要皇帝答應了,那些文官們就是再怎麼吃飽了撐的,也不會因為這個“力諫”“死諫”。
晉王淺淡笑著,笑容中有苦澀之意,“妞妞,我哥哥人很好,可是性情麼,有些拘泥。”青雀善解人意的拍拍他,“橫豎咱們還不走,慢慢想法子吧,好不好?”晉王心中感激,捉過她的小手,親了又親。
進了宮,自然先到寧壽宮拜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看著阿原容光煥光,青雀小臉光潔嫩滑,顯見得這兩個孩子日子順心暢意,心裏很是喜歡。
“正給小五選妃呢,小四要不要也挑個次妃?”說了幾句家常,太皇太後笑咪咪問道。
親王不能幹政,可富貴是一等一的。除了俸祿、封地、賞賜之外,美女也是源源不斷供給。哪家親王府不是聚齊一眾鶯鶯燕燕,讓親王們享盡豔福。
至於王妃,府裏美人眾多是必須的,大度些便是了。次妃也好,侍妾也好,總之都歸王妃管,越不過她去。
太皇太後笑咪咪看著晉王和青雀,等著這兩人一個謙遜一個感激的謝恩。之後再問問阿原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美人兒,好照著他的喜好挑揀,務必挑個讓他滿意的。
晉王一臉嚴肅,“祖母疼愛阿原,阿原很是感激。不過,挑揀次妃的事,請允許阿原推卻。祖母,我昨晚看史書來著,本朝第一位次妃是衛國公府的姑娘,被賜給太祖皇帝次子秦王殿下。祖母,我……我看哭了。”
太皇太後大是心疼,嗔怪道:“這實心腸的傻孩子!”見晉王麵上有了哀淒之色,知他心地太過善良,一迭聲道:“不要了,不要了,阿原不要次妃!”
青雀一臉懵懂的站在旁邊,對這祖孫二人的對話好似根本聽不懂。太皇太後瞅見她這副模樣,心中又憐又愛,“這孩子也是個沒心計的,和阿原真是天生一對!”招手命青雀近前,溫和的交代了幾句好話,青雀乖順的點頭。
青雀穿的是王妃常服,袖子很寬大,她在袖子裏衝晉王豎了豎大拇指,晉王眨眨眼睛,表示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