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喧囂的場景也有靜下來的那一刻,燈節的喧鬧逐漸隨著夜色的漸深散去,小城開始安靜了下來。
阿斯穆和阿朵娜一同在窗邊坐了許久,遙遙看著天空上的焰火。
阿朵娜安靜地看著天空的焰火,心裏就微微泛苦,眼裏淚水翻騰:焰火綻放的時間雖短,可是卻絢爛,自己的生命短暫,可是連活也要活得這麼卑微,想什麼都得不到。
一旁的阿斯穆呆愣地抬著頭,似是在看焰火,又似乎隻是在出神。
他其實是在想著萬琬,萬琬中了噬魂盅毒,不知道得有多麼的痛苦,他給品湫兒的藥也不知道今日有沒有給萬琬用上,這藥的藥量隻能撐幾個月,難道自己需要現在就去煉製新的藥丸嗎?
這是老天的報複嗎?自己給嚴舟下了噬魂盅,它就讓自己喜歡上萬琬,然後又開始用噬魂盅折磨自己喜歡的人。
阿斯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苦澀。
等他抬頭,忽然看到自己妹妹的淚顏,不禁一怔:
“阿朵娜,你怎麼了?”
阿朵娜的薄薄的衣領此時已經被淚水浸濕了,臉上鼻涕和淚水都混在一起,臉色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更加蒼白。
她捂著自己的嘴,因此抽泣的聲音極小,再加上嚴舟在走神,剛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
“我沒事。”
阿朵娜哽咽地說,她隻是心痛罷了。
自己傾注了這麼久、渴慕了這麼久的感情不但一直得不到回應,如今更是連嚴舟的下落都沒有了,這段感情終是無疾而終罷了。
阿斯穆深深地歎了口氣,拿起方巾給阿朵娜擦拭著淚水,一邊低沉地說:
“這一時半會兒,我們是尋不到嚴舟了。等我和裴府把黑陶的生意談妥,我們就回南疆吧。”
現在又找不到嚴舟,不回南疆,又能怎麼樣?
阿朵娜痛苦地閉著眼,遲遲未點頭,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哥哥慌亂不已的臉。
“哥哥,怎麼了?”
阿朵娜趕緊問。
“我的布包不見了!”
阿斯穆剛剛無意地摸向自己的腰側,卻發現那裏空無一物,頓時有些慌亂。
壞了,自己並不了解製造黑陶的全部過程,若是這紙條丟了,麻煩可就大了。
“什麼布包?”阿朵娜看著哥哥這麼慌亂的模樣,問。
“就是裝著製造黑陶的秘方的布包。”
阿斯穆一邊說,一邊渾身上下搜尋了一遍,又在屋裏、院裏來回轉了好幾遍,還是沒能找到布包,心情愈發地慌亂。
“不行,我們要盡快趕回南疆。”阿斯穆在慌亂中做了決定。
他的布包怕是在什麼地方丟了,裏麵記錄了製陶的幾個關鍵步驟,雖說這些步驟並不完全,可是少了這幾張紙,他也沒辦法和裴府談生意,隻能先回南疆,找那些製陶的匠人再寫一份,然後再回寧遙城了。
“我,我不想回去。”阿朵娜黯然地說,“不能等到有嚴舟的消息了再回去嗎?”
“要是等到那時,恐怕太耽誤時間了,我們還是先回南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