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從後廚拿來的。”綠芝戰戰兢兢地回答。
“從誰的手中拿來的?”
“是玉鈴。”綠芝照實說了。
裴司清的眼睫低垂,看上去似是沉思,麵上不帶一絲笑容,一時間氣氛壓抑極了。
品湫兒不忍心看見綠芝這般受驚的樣子,走到綠芝身邊握住了綠芝的手。
裴司清看見那雙蔥白的小手,想起當初扶著品湫兒時感受到的良好的觸感,自己被廣袖遮掩的雙手不禁輕輕握成了拳。
好想把綠芝的手換成是自己的。
這時,跟在裴司清後頭的老婦人出聲了:
“姑娘,我這次跟著少爺過來,是有事情麻煩你。”
老婦人的話打破了剛剛氣氛的僵硬,品湫兒鬆開了綠芝的手,衝著她微微一笑:
“老婆婆,你說吧,是什麼事?”
老婦人走上前,圓圓的遍布皺紋的臉上笑容慈祥:
“我聽少爺說,姑娘是個大夫,姑娘可能幫我瞧瞧腰背?我進來覺得自己的腰痛得厲害。”
品湫兒聞言上前,伸手摸了摸老婦人的腰側,又給老婦人把了把脈,笑了笑,找出了一個瓶子。
“老婆婆,這裏麵裝的膏藥你日日塗抹在酸痛的腰側,可以緩解你的疼痛。”
品湫兒倒是覺得這位老人家的身子骨很是硬朗,許是累著了。
老婦人接過瓷瓶,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綠芝一直悄聲站在牆邊,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老婦人看著這個沉默的小丫鬟,轉頭問裴司清:
“小大夫的屋裏,隻有這麼一個小丫鬟在伺候嗎?”
裴司清的目光始終停在桌上,聽老婦人這麼問,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那怎麼行呢,單這麼一個小丫鬟,怎麼能伺候得好小大夫呢?”
老婦人喋喋地說。
綠芝委屈地嘟起了嘴,她明明就可以伺候得很好,可惜她不敢在少爺前出聲爭辯。
品湫兒倒是柔柔地開口了:
“無妨,綠芝很勤快,由她一人來做事已經足夠了。”
不過裴司清倒是覺得老婦人說得有禮,隻一個綠芝在這裏,竟是讓剩菜都上了品湫兒的桌子,實在是不妥。
這老婦人緊接著品湫兒的話說:
“少爺,不如讓老奴一塊到這邊來吧。我看著品大夫就覺得親切。”
裴司清微微一思量,就欣然答應了。
老婦人聽到了少爺的準許,麵上是帶上了喜色,心裏卻瞬間閃現過種種盤算。
……
轉眼汪正愷也在寧遙城的一家客棧裏住了幾天了。
那日到裴府拜訪,沒能遇見品湫兒,之後他每日去和裴府的門仆打聽,卻得知品湫兒皆不在府中。
聽門仆說品湫兒和臨江仙的小廚子交好,汪正愷這幾日,還特意日日在臨江仙吃飯,卻是一次也沒能見著品湫兒。
汪正愷隻覺得失落極了。
今日再來裴府一次,若是還不能見到品湫兒,自己也到了該回汪府的時間了。
這汪正愷也是酸腐得很,短短幾日在客棧的牆上留下了不少“相思相思複相思”的詩句。
沒有衝天的文氣,句句粗淺直白,雖是情真意切,卻讓收拾房間的店小二對著髒汙了的牆麵發愁了好久。
用過午膳,汪正愷再次來到了裴府,守門的何力一看見汪正愷又來了,遠遠地就朝著他說:
“汪少爺,品大夫今日就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