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亦邁步進了屋,看著屋內狼狽的兩人,笑聲便如珠子一般連串從他的薄唇中滾落。
“大師兄,你用這原本是綁了小師妹的繩子綁住了這賊人,倒是解氣。”顏真亦抬頭望著梁上。
季岫玉和品湫兒從梁上飛身而下。
品湫兒看見了顏真亦,同她剛剛乍見季岫玉一樣,又驚又喜,歡喜地叫了聲:“二師兄。”
顏真亦朝著品湫兒淺笑,然後說:“小師妹,惡人交給二師兄來對付。”
說完顏真亦依舊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兩人:“來人,將這地上的兩人帶走。”
柳元遼頓時覺得自己的喉嚨幹澀緊張地說不出話來了。
眼瞅著官兵要過來駕著他了,他趕緊大喊:“我是裴府柳夫人的親侄,你們別碰我。”
顏真亦冷冷一笑:“是柳夫人的親侄,卻綁架了自己姑姑府中的貴客,你這種侄子,我倒是第一次見。”
官兵很快就走上前,架起了柳元遼和豔姐兒。
豔姐兒卻在這時忽然嗚咽了起來,玉麵上梨花帶雨,衝著顏真亦叫喊:“官人,快救救奴家,奴家是被這位公子脅迫了,實在是情非得已,我沒有罪啊,我沒有罪!”
淚珠子一串串的從玉麵滾落,豔娘兒不愧是枕香苑的頭牌,瞬間淚漣漣地哭成了一個淚人。
“哦?”顏真亦的眼底滿是興味。
一旁的柳元遼先是愣了愣,然後才不可思議地看著剛剛還在自己懷裏,對著自己巧笑倩兮的豔姐兒,破口大罵:“我呸,豔娘,你怎麼這麼會落井下石?”
豔娘偏頭看向柳元遼,抬起寬袖,遮擋住自己的淚目,也擋住了自己眼中的精光。
她繼續抽噎著哭喊:“如今官人們就在眼前了,我也不用再畏懼你了。我無心害人,都是你在威逼我。”
柳元遼恨恨地磨牙。
品湫兒在一旁,大眼睜得溜圓,這個豔姐兒應該就是和柳元遼一夥兒綁架自己的那個女子,看起來和柳元遼私交甚密,根本不像是被脅迫的模樣,怎麼現在忽然翻臉不認人了,真是比她在戲台子上演的戲劇還要有趣。
顏真亦心裏自然也清楚這豔姐兒的真麵目,豔姐兒的幾滴淚雖是意外,卻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他冷冷地下令:“將這二人都帶出去,有什麼冤情到了堂上再審。”
雜遝的腳步聲響起來了,男子的咒罵聲和女子的哭喊聲都漸漸遠去了。
品湫兒微微撇撇嘴,這戲,自己還沒看夠來著。
顏真亦疼寵地看了品湫兒一眼,遞給了品湫兒一件襦裙,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師妹,你和大師兄在這兒待著,我去幫你教訓教訓那惡人。”
說完顏真亦就走了出去,跟上了走出去的兩隊官兵。
品湫兒手中拿著水綠色的襦裙,轉頭看著季岫玉:“大師兄,你怎麼會在寧遙城這裏?”
“皇室有變,我要在此尋人。”季岫玉答的簡短,抬頭看品湫兒,等著品湫兒發問。
畢竟這事,也和品湫兒有幾分關聯。
可是品湫兒卻微微搖頭,覺得此事與自己沒什麼關係,再看著季岫玉,忽然愣了愣:
“大師兄,你怎麼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