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在驀然間就湧了上來,白荷的目光依舊癡纏地望著裴司清,自己藏了許久的心事與感情在心底炸裂開了,滿心悲愴。
裴司清要娶妻了,那我怎麼辦?
可惜這句話白荷隻敢一遍一遍地在心底呼喊,卻不敢真的出聲。
畢竟一直以來,隻是她在心底渴求的一場繾綣清夢。
立秋之後,她便十七了,其實她這個年紀,早就該議親了,隻是她每次都說想在白師傅膝下多侍候幾年,推脫了。
真正的原因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心裏有了個人,就容不得他人進來了。
白荷的手始終絞著衣裙上的一方布料,貝齒緊緊咬著下唇,臉色難看的厲害。
白師傅還沒來得及向裴司清道一聲恭喜,便發現了白荷的異樣,焦急道:“荷兒你這是怎麼了?”
白荷抖了抖嘴唇:“我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說完匆匆便走,臨到了門邊想起了什麼,又折了回來,走到了裴司清麵前,一字一句地說:“恭喜裴公子了。”
說完轉身,已是潰不成軍,淚水滿麵。
放手太難了,也太痛了,白荷出了南院,步子就趔趄了起來。
裴司清對白師傅的這個女兒並沒有太多印象,剛剛白荷落了句恭喜,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她便匆匆離去,更是讓裴司清摸不著頭腦,困惑地看著裴老爺,裴老爺卻是似笑非笑,眼神中還有著幾分深沉:
“白師傅,我看你還是跟上白荷看看吧。”
白師傅也覺得自己的女兒有些古怪,實在不放心,趕緊跟了上去。
等到白師傅一走,裴老爺就笑著提點自己的兒子:“你的婚事,可是讓人家小姑娘傷了心了。”
裴司清頓悟,心裏卻無波無瀾:“孩兒心裏沒有她,等著時日久了,白姑娘自然就放下了。”
裴老爺沒有繼續說話,依舊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
顏真亦走後,品湫兒在獄裏麵等候了一炷香的時間,等來的不是自己想見的那個人,卻是汪正愷。
品湫兒抬眼看著一臉焦急的汪正愷,沒說話,就想看看這貿然而來的汪正愷有什麼舉動。
雖然說汪正愷的爹爹汪老爺這般冤枉她,可是汪正愷對自己的關心卻不似作假,這點,品湫兒心裏還是感激的,所以對著顯然對自己有所企圖的汪正愷,品湫兒難得地釋放了善意。
汪正愷一進牢房,看見了坐在草墊子上的品湫兒,就是一陣心疼:“品姑娘,你為什麼不跟我走,非要將自己逼進了這幅田地。”
品湫兒眼中的神采波動了幾下,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現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興師問罪,是不是沒什麼意思啊?都已經木已成舟了。
品湫兒沒理他,隻是汪正愷還是像個長舌的婦人一樣,喋喋不休地數落著品湫兒沒能及時和他一起逃走的事。
品湫兒暗暗翻了個白眼,出聲打斷了他的話:“汪公子,你現在過來,到底有何事?”
如果隻是來數落自己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跟他走,那還是算了吧,她還嫌他嘮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