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清高大的身子微微顫抖了兩下。
柳織雲焦急地兩步到了夏小滿的麵前,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問夏小滿:“你說的是真的,湫兒她走了?”
“當然是真的,昨天湫兒隻是右手手臂受了傷,她要是不走,繼續待在裴府,說不定哪天又會出現什麼誤會,裴少爺一生氣,就會又一次傷害了她,誰敢待在這裏。”
夏小滿說完,不忘了恨恨瞪了裴司清一眼。
看著裴司清現在有些木訥和震驚的樣子,夏小滿就覺得解氣。
裴司清則是在夏小滿的提示下想起了昨日的事,昨天他處在盛怒之後,失了理智,將品湫兒扔出去的時候用了足足有七八成力氣——
自己的武功底子很好,一般的男子恐怕都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而品湫兒這麼瘦弱的女子——
裴司清黯然得垂頭,這次湫兒是被自己傷的厲害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裴司清心裏懊悔不已,他痛恨起昨日的自己來了,為什麼就會這麼衝動,這麼容易就失去了理智。
“信我已經帶到了,那我就告辭了。”
夏小滿感覺現在室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她本來想好好教訓一頓裴司清,可是現在看裴司清的這幅模樣,似乎是十分懊悔,夏小滿也不好意思說什麼,暫時就歇了自己的心思。
可是柳織雲和裴司清都不願意讓夏小滿就這麼離開。
柳織雲上前拉住了夏小滿的手:“小滿啊,你先別急著走,你和我說說,湫兒是去哪兒了?就算走,她也該有個去處不是啊?”
夏小滿看著柳織雲,麵上有些為難:“柳夫人,不是我不想告知於你,是我真的不知道湫兒去了哪裏,她隻說自己要用一年的時光做一個遊醫,其他的丁點未提。”
柳織雲聞言皺起了眉頭:“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今日一早,乘船離開。”夏小滿有意混淆視聽。
柳織雲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不得不說品湫兒的來曆成迷,整個裴府上上下下都對品湫兒知之甚少,現在她若是自己有心離開寧遙城,裴府根本沒有什麼法子來尋人。
裴司清卻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走到了夏小滿麵前,將小瓷瓶遞給了夏小滿。
夏小滿立刻跳開,不敢去碰這個東西:“這是什麼?”
裴司清見夏小滿這麼防備,無奈笑笑:“這是治療跌打損傷的秘藥,從宮中流出來的。湫兒是被我傷了,我該負責。你拿著這藥,湫兒現在若是沒離開寧遙城,那你就替我將藥送給她,若是湫兒已經離開了,這藥我自己拿著無用,日後你見著了她,再送給她就是。”
夏小滿這才放心接過了小瓷瓶,她拿在手裏掂量了掂量,再看著裴司清這一番傷心懊悔的模樣,夏小滿抿唇,不知是在思索著什麼。
柳織雲這時拿起了桌上差點被裴司清揉碎的幾張信紙,看著看著,眼眶便有些濕潤。
信紙上用撰花小楷細細地寫了幾分滋補的方子,全是為醒後的裴司茗準備的,最後一張隻有兩個字,卻看得柳織雲覺得莫名心酸。
略微泛黃的信紙中央,隻有“勿念”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