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切奇伯爵的聲音越來越親切,好像是因為感覺到一切都回到了他可以商議把控的範疇,也有可能是因為更加清楚這是唯一的解決之法:“雖然瑞雯小姐從來沒有被列入綠河大家族的族譜,但她也確實是你現在唯一的血親後代了不是嗎?你將他安排進了南方軍團,還讓她親身參與一項重要實驗,這都是說明了你對她的重視……這並不是壞事,阿莫斯閣下,每個人都應該有著自己的軟肋,不管是愛好還是親情或者友情什麼的,否則誰會去信任一個完全理智的利益機器呢?”
“這樣吧,我們來好好商量一下,隻要放棄這個危險的魔像,我保證你在綠河大家族的地位永遠不動搖,依然恢複你軍團委員會的職務,如何?我們可以以九環定序術的方式來立下條約。當然,綠河家族依然是要出讓一些利益的,否則我們無法說服軍團中的其他人……這樣我們就可以用試驗失敗這樣的借口來解釋這次的事故……阿莫斯閣下,這樣你覺得如何?總比這魔像失控,大家玉石俱焚什麼都得不到要好得多吧……”
“蠢貨。”
麵對唐切奇伯爵不停地規勸,這時候的阿莫斯伯爵終於用一個詞總結了他的態度,這位前軍團長的聲音陰冷中帶著一種不可動搖的固執和瘋狂:“我來告訴你這個完全理智的利益蛆蟲吧,一個真正的奧術師,一個真正的帝國貴族,帝國軍人,那當然不會和蛆蟲去達成什麼協議。如果不能追求他想要的光輝,那必然就是死在追求光輝的路上。”
他說話的同時,魔像手中的黑霧也被融入進了魔像的體內,然後一直流動到了魔像中央阿莫斯伯爵所在的位置。透過那些已經稀釋暗淡了不少的七彩熒光,可以看到那一團黑霧正在不斷地凝聚,而隨著黑霧的範圍縮小,一個人影慢慢地顯露出身形,那是一個身姿窈窕修長又不失性感的女子。
“嗯?你想幹什麼?”唐切奇伯爵驚問。“暗夜麵具隻是奧光堡壘不成熟的試驗品,而且是和使用者的存在本質連接……你這樣不止是會殺了瑞雯小姐,更有可能毀壞麵具……”
“毀壞就毀壞,死就死吧。反正他們存在的價值就是為我所用。”阿莫斯伯爵冷硬的聲音從魔像中傳出來。“我可以告訴你,這具元素極限魔像不隻是戰爭武器,還是作為一個模擬神祗的‘基座’來設計的。帝國最後也最輝煌的巔峰時期,所有的奧術研究都是在朝著解析神靈,模擬神靈的方向上進行,很多尖端道具都有共通的序列接口……”
“你,你是要……”唐切奇伯爵的聲音陡然拔高拔尖,像是一隻被捏住了要害的公雞。“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沒有奧光堡壘和軍團的大型序列來支撐,你是不可能完成這種程度的奧術工程的……”
“隻是幾率很低而已。加上抽取這少年的記憶為參考,也許也隻有百分之一到二的機會成功,不過總勝過和你這樣的蛆蟲媾和。”阿莫斯伯爵的聲音越來越低沉,透過那朦朧的七彩光芒,可以看到那黑霧已經凝聚成一個麵具的形狀,似乎馬上就要從那女子的頭臉上剝離出去,那女子也似乎在努力掙紮,但卻像是膠水中的螞蟻一樣無力。而阿莫斯伯爵的另一隻手則是按在了安傑洛的頭上。“你也可以試著來阻止我看看,不過你也清楚……這個魔像再遭受攻擊,崩潰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唐切奇伯爵沉默了下來,不過數秒之後他又歎了口氣,聲音重新變得緩和:“我實在無話可說,您的選擇讓我看到了已經消失的帝國榮光……”
“開什麼玩笑?”
一聲大喝從後麵的仁愛之劍口中爆出,他大踏步地朝著魔像這邊走來,每一步踩下都隆隆作響,原本被元素魔像已經碾過一遍的地麵再度在他的腳下不斷崩裂,他臉上的筋肉抽動,瞪著魔像中阿莫斯伯爵的身影,聲音中毫不掩飾敵意和戰意:“這種連自己血親後代都可以拿來當做物件利用的無恥之徒怎麼可能有什麼榮光?怎麼能放任他用這魔像和那什麼麵具去搞什麼模擬神祗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