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使節團營地中,現在正是一片肅穆,儀仗嚴整,中央的大帳中氣氛異常凝重,以回賜使李文敏李大人為的幾位禮部官員都是麵如寒霜,看著旁邊搭著白布的王主薄的屍體。..身為使節團副使之一,居然被使節團中的隨軍仙師所殺,這絕對是大事中的大事。
沐沁沂跟著劉玄應走入賬中,感受著四周投過來的眼光,她的臉色也是一片慘白。雖然這幾位大人在她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但劉玄應在這裏,她絲毫不敢造次。她也清楚對於這些看重臉麵體統的大人們眼中,謀害一位儒家同僚意味著什麼,隻要定罪下來,她被就地正法也是極有可能的。
“沐仙師。王大人的兩位親兵所言,是你昨夜在王大人置辦的住所中與他私會,可否有此事?”
李大人麵色鐵青,沉聲喝問,散出平日間極少有的威嚴和氣勢。
“是。”沐沁沂也懶得辯解否認。雖然她現在不得不屈服在這局勢之下,但並不明她就真的將這些人放在眼中。
“根據陳參將和劉道長檢視,王大人是被口中的茶水糕點嗆咳不出,生生憋死的。他又不是年逾古稀飲食屎尿都要人幫忙的老人,又怎會被茶水給嗆死?這頗有些似你們五行宗的道法手段。本官問你,這可是你所為?”
沐沁沂神色複雜地看了旁邊搭著白布的屍體一眼。從本心來,她也略有些愧疚,這位王主薄雖然淺薄而自以為是,但也談不上什麼罪過,更沒到該死的地步。以道法傷及手無縛雞之力之輩的性命,這在神州江湖上也是個不大不的忌諱,更別這是在萬裏之外的異域對一位朝廷命官出手。她點點頭:“是。隻是我沒想著害王大人的性命,原本隻是想著作弄他一番罷了。我隻是讓他口中茶水翻滾咳嗆就徑直自己離開了,沒想到他還在口中吃著糕點。”
“砌詞狡辯!無上下尊卑之分的山村野婦!你是何等身份?居然敢要作弄朝廷命官?當真憑借著你們那淫祠野廟的鬼神之術就能敢無視朝廷禮,無視聖人道統?簡直是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李大人還沒開口,一旁的另外一個老者就率先咆哮起來。那是使節團的另外一位副使蘇大人,這位據是出身貧寒,純靠資曆熬了數十年才熬到鴻臚寺八品官階的老人,年齡比李大人還高出一頭,在幾位大人中是最為看重禮儀道德的。之前在海上被風浪折騰得半死,到了歐羅大6又被靠岸時的衝突一激,直到這些時日也沒完全緩過勁來,行走舉動的時候還要人攙扶,這個時候卻是須皆張滿臉通紅,好像隨時都有可能雙眼翻白栽倒在地。
站在一旁的陳參將也是麵色難看,他對沐沁沂的認同感肯定是過了那位王主薄,但保護這幾位禮部大人的安全是他職責所在,現在不管怎麼也是難辭其咎。
沐沁沂咬著自己的嘴唇一言不,嘴唇的其他地方一片慘白,隻有被咬住的那一點慢慢浸出絲絲的血色。麵對這些人她根本不屑於去辯解,而且辯解也肯定無用,事實擺在眼前,這幾位大人高高在上的心態和的決意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如果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就身陷囹圄,甚至人頭落地,她無論如何不能接受。但劉玄應就在旁邊,雖然看起來並沒有怎麼在意她,沐沁沂卻很肯定,就算她現在在神道之路上頗有進展,但在這位真武宗長老麵前依然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
唯一的生機,似乎就在劉玄應願不願意放她一手。沐沁沂瞥了一眼旁邊的劉玄應,隻能看到他麵色不渝,眉頭微皺,似乎也有些不忍。這樣生死全交於他人之手的感覺,實在是難受到了極點。相對於在神道之路上感到的那種浩大無邊,越際的自在和歸屬感,現在這樣的困頓局促無奈,就像是在即將淹死的糞坑中凝望空本該屬於自己的彩虹一樣的絕望和憤怒。
若有可能,她願意用一切來換取擺脫眼前這個糞坑的機會。
“這位女士,衝動是魔鬼。難道你沒有聽過這句話嗎?”
使節團營地門口,被攔下的仁愛之劍看了看旁邊正在溝通魔網的莫特裏法師,伸手阻止了她。
“沒有,從來沒聽過這句話。衝動怎麼會是魔鬼?那不過是腦細胞缺乏,無法控製自身情緒的低能狀態。怎麼能和魔鬼那樣的奸詐狡猾的恐怖存在相提並論?”女法師卻是搖頭,瞪著眼睛看著他。“而且你以為我想要做什麼?用火球把這幾個滿臉怪笑的可憐蟲炸成碎肉,還是用讓他們在酸液裏哀嚎反思他們那歧視的眼光?這是野蠻人做的事,不是奧術師該幹的。一個的魅惑人類,然後是隱身幻術什麼的,都是很好的解決方式。”
“好吧,腦細胞多到快要滿溢的莫特裏法師。我要提醒你的是,你那可憐的奧術連我的感知都瞞不過去。魅惑這幾個傻瓜也就罷了,想要用隱身術之類的走進去,半秒鍾之後就會被那個劉法師給現然後抓起來。”
“他的什麼感知力能有這樣誇張?我可打算用四環的‘斂蹤高等隱形’,這不隻是可以消除身形,就連氣味和聲音都能削減到極致,大部分魔獸都無法察覺。”
“你要是不信的話就盡可以去試試。我們西大6拷問女間諜女刺客什麼的,都是剝光了衣服讓她騎在沾滿了鐵屑鋼絲的粗麻繩上來回拖動,這也是我們有數萬年傳承的傳統文化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想你是不會想去領教一下的。總之,在那個劉先生劉法師在這個使節團營地的時候,安全進去的唯一方式就是堂堂正正地走正常流程。”丟給旁邊的女法師一番話之後,仁愛之劍轉過來對著那幾個守在門口的士兵用神州官話道:“幾位兄弟,我也不廢話了。往日間那些本地的官員跟著我們進出你們從來不聞不問,怎麼的今日我想帶個歐羅婆娘進去見識見識就不行了?難道是故意為難我丟我的臉麵麼?就算李大人王大人那裏有什麼意見,自然有張家老頭去分,怪不到你們頭上的。”
“嗨,無敵先生,真的不是你的那個回事。實在是今的事情有些不同……”為的什長看看旁邊的女法師,又轉過來對著仁愛之劍,臉上既有羨慕又有佩服。他們當然也知道這位無敵先生既是風先生的好友又是張家的供奉客卿,身份非凡,現在還隨身帶個歐羅婆姨,更是顯得能人所不能。“實話便告訴你吧,是我們使節團中出了大事,李大人下了死命令,非使節團中人決計不能進去,以防走漏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