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早已經謝幕,但此刻大劇院中的氣氛卻更加地高漲。沒有人再歡呼或者鼓掌,不少人心中的激動和興奮卻隻有更盛,觀賞一位大法師在舞台上和人戰鬥這可是遠比任何戲劇都更加刺激。
當然這種好戲也絕不是誰都可以觀看的,樓上包廂中一個衣著華麗,看起來胖胖的慈眉善目的老人揮了揮手,不大的聲音響徹全場:“沒有定序術和道具防護,不能運用五環以上防護奧術的家夥們全部都出去。”
大多數人還是聞言如潮水一樣地朝著出口湧去,能在這裏觀看戲劇的貴族們都非常清楚一位大法師的戰鬥餘波會有多恐怖。雖然這是奧羅由斯塔,這裏也有大法師坐鎮,不大可能出現陽炎爆那樣類似的廣域極端破壞性奧術,但任何一個法則性都有著顛覆普通人常識的威能,一縷外泄的氣息幹掉幾十個人也是輕輕鬆鬆的。
而其他能留在這裏的也都盡量遠離了舞台的位置,各種防護性奧術此起彼伏地通過魔網形成,然後所有人將目光死死地盯在舞台上的阿德勒大法師,還有正大步衝向他的仁愛之劍。
“那是男人的眼神!很好,終於能有膽量來和我正麵對戰了嗎?”仁愛之劍口中叫嚷著的話語依然是囂張之極,但實際上的行動已經是極為心,他甚至沒有臨空飛撲,而是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地衝過去。隆隆的腳步聲中,他踩中的地麵紛紛崩裂。
站在舞台上的阿德勒大法師臉上依然掛著一個古怪的笑容,在這重重的重壓之下他的心境反而出乎意料地平靜,這是再無退路之下人的自然升華,也是從無盡的魔網深層次反饋出的力量開始影響到他的精神狀態。看著那踩著沉重無比的腳步,如同一頭戰爭巨象一樣衝過來的男人,他赫然抬手一拳擊下。
咚的一聲悶響,整個戲院都震顫了一下,那剛剛衝到舞台邊緣的仁愛之劍居然被這一擊硬生生給砸進了地裏,他腳下的大理石地麵完全粉碎且凹陷下一個大坑,他的下半身都完全陷進了裏麵。
“這…怎麼可能?”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舞台上出現的這一幕。
仁愛之劍也是雙眼圓睜,一臉驚訝地看著前麵的這個敵人。就在剛才那抬手一揮之下,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的大法師就豁然變作了一個身高三米以上,有兩個腦袋,魁梧之極,淡藍色的身軀上滿是火焰一樣的紋身的巨大怪物。
“煉獄雙頭食人魔巫師?”有少數幾個能認出這個怪物的貴族法師已經驚叫出聲。連上麵包廂中不為所動,似乎絲毫不怕被餘波誤傷的兩個老人也是一臉震驚之色。其中一個正是剛才出言讓其他人退開的胖胖的老者,他震驚愕然之後卻又露出絲絲微笑,居然合手輕輕鼓掌了幾下。
“因克雷的鄉巴佬,也難為他們能補這些全真實投影的幻術,還能運用到實戰中了。”另外一個老者冷哼了一聲,也點了點頭。
幻術係奧術在普通人認知中都是營造一些虛假的事物來迷惑人,事實上所有‘虛假’的來源都是真實,沒有任何一種虛構不是真實的投射,即便是最瘋癲的瘋子臆想出的畫麵,也一定是由他所經曆過的事物和景象構成的。幻術係奧術的真正意義就是‘構築真實’,尤其是在進入法則性層次之後,幻術係奧術的‘真實性’開始徹底壓過虛假,不隻是以投影的方式將事物和景象完整地呈現出來,連他們的特性和一些附帶效果也一起呈現。而當透過魔網引動的法則足夠深邃,就能做到讓這種幻術在一定程度上‘絕對真實’,也就是以魔網的虛幻來構建出一個真實存在的生物。這是遠比下層界魔怪們投影更加強大也更加有效率的方法,完全不會受到法則的排斥,隻要奧術方程的強度和深度足夠,甚至可以投影變化出老年龍這樣站在生物頂端的存在。
這種幻術在帝國時代早就在理論上完善,隻是實用性寥寥。每投影一個事物都需要詳細地以奧術方程去刻印,隨著事物的複雜程度和法則性難度也隨之提高,投影之時又需要相當的媒介,維持奧術則需要以奧術師本身為核心,這對於帝國時代的大法師們來是一種極其無聊的行為,世界上絕對沒有需要他們屈尊去變化成其他生物才能解決的問題,無數的魔像,更高層次足可以改變時間空間,甚至編織世界因果的奧術讓他們很幹脆地把這種隻在理論上成立的雞肋束之高閣。
不過現在落到了後帝國時代的因克雷的手上,這種幻術係奧術終於發揮出了應有的作用,一個煉獄雙頭食人魔巫師的真實幻象,在充分保護奧術師本身的情況下也絕對足夠應付許多問題了。這可是沾染了下層界法則血脈而異變出的怪物,整個大陸上都可算是最危險的生物之一,在因克雷高地上可以獵殺地行龍的恐怖存在。
“好家夥,沒讓我失望啊。”架住那南瓜大拳頭的仁愛之劍咧嘴笑道,如此近的距離,他完全可以感覺到這奧術變幻出的怪物的生命氣息,皮膚上傳來的粗糙感和灼熱感真實不虛,連那散發出的惡心體臭都聞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難以想象出這居然會是一個幻象。而這怪物的力量之大,遠超這幅原本就已經很龐大的身軀,還要遠勝於他。所幸這怪物或者阿德勒大法師並不會什麼武技,這一擊隻是單純的蠻力而已,他吃驚之下雖然沒能躲得開,架住之後將力傳入腳下地麵也沒受什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