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是個垂釣愛好者,這在小學時代顯而易見。最高垂釣紀錄是幾乎達九斤的火頭魚。這個記錄創於五年級春夏交替的時候。開始要講一條河,名曰“營子河”,非天然形成、純手工開挖的運河,寬度目測為15米,坐落於我家後200米左右。那個年紀,河還可以住魚,還可以在裏麵遊泳、還算得上清澈澄瑩,現在差不多隻能用於過船和自殺了。在那條還有魚生活的營子河,我就這麼不經意間輕鬆地完成了一次偉大的願者上鉤經典案例,作證的是丕泉、相林。
前頭已近說過了,那時是晚春。河裏突然冒出一個大家族,挑釁地遊繞於河岸不遠處。數量之多,密密匝匝,波紋滾滾,一眼可見。這些小火頭魚沒什麼稀罕的,關鍵是那一對父母,凶猛厲害,肉質鮮美,味甘性暖。無論它們是踏青賞景,還是舉家遷移,讓人見到了,都下輩子再回去吧。於是乎,各家青年莘莘學子都拿著碳素杆,各種裝備前來。一場劍拔弩張的競爭揭開序幕了,因為大火頭魚隻有兩條,而想要的遠遠多於兩人。下餌,拋竿,我背著書包站在旁邊,不回家吃飯看他們釣魚。然而,好久,好久,他們都沒得手,原來是因為火頭魚不吃麵、也不吃蚯蚓,吃青蛙。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終於有個人用青蛙腿拉出一條來。那時,我羨慕的兩眼放綠光。但是第二條,青蛙也不管用了,久而久之,大家覺得沒什麼希望,便逐漸散去,我也回家了。回家匆匆扒了幾口飯,拿上家裏種的竹竿,榜上兩毛錢一副的魚線(免費贈鉤),喊上丕泉、相林一塊去。我當然不想釣大魚,隻想釣幾條小的玩玩。
由於拋竿的力度、技巧、設備都不行,所以隻能將竹竿舉過頭頂,然後用力甩出去。他們兩個,開始還有新鮮感,覺得挺好玩,時間長了,就認為釣上魚來是件比魚自己淹死還不靠譜的事,隨即感到無聊乏味。接著,我也承認的確沒什麼意思。他們催促我回去,該要上學去了,我順勢準備打道回府,扭頭正巧看到相林吐出一塊泡泡糖,突然玩性大發,止住了腳步,拾起泡泡糖,套在鉤上,拋入水中。丕泉不斷發牢騷,擔心會遲到,為了顧及他的感受,我欲收杆回家。就在這一刻,奇跡誕生了:手上的震動明顯是魚翻滾,掙紮的樣子,我奮力往上起杆,感覺越來越重。終於,一條黑色花紋的火頭浮出水麵。小夥伴們也都驚呆了,看著岸上翻來覆去的魚,我們三個互相望望,誰也不敢靠近口大牙利的它。
最後,我拎著魚線,魚線拎著它,一塊回了家。你能相信嗎?這頭魚居然為了泡泡糖奮不顧身,拋家棄業,舍生忘死。可這是真的,真正的使我記住了一個道理:“隻要想得到,沒有做不到。”出其不意的事情總是這麼迷人,這麼嚇人。現在回想,也許泡泡糖的廣告做的真不到位;廣告詞最後應該這樣寫:泡泡糖嚼完了,還可以放在魚鉤上接著用哦!
如果說初中是青澀年代,高中是青盲年代,大學是青春年代,畢業後是青黃年代;那麼小學就是青青年代。為何?因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這幾句詩和原版有些出入,我將原來的兩個問號,改成了句號。因為我覺得這樣才是小學時代,起碼是我的小學時代。上麵的詩翻譯過來曰:看著你青青的衣領,我已經心動了,但是絕對不會主動,所以你一定不會搭理我的。看著你青青的腰帶,我心已經超速了,但是絕對會約束,所以你一定不會來我身邊的(南洺專有翻譯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