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在至若宮靜待了幾日,婧晨前來看她,隻見未央怔怔的望著一隻小鞋發呆。
告訴她,凡音錯了,凡音對不起她,凡音離不開她……
這個她到底是誰?未央打量著那隻嬰兒鞋,不得其解。
婧晨擾了未央的思緒,從未央手裏接過小鞋,讚歎:“這小鞋倒是可愛極了,未央你從哪位仙家那順來的?怎麼隻有一隻啊?”。
“仙家?你怎麼知道一定是仙家?”
“看材質啊,這隻鞋是用碧雀絨縫製而成。碧雀鳥是一種珍稀的神鳥,羽毛流光溢彩甚是漂亮,可是天性膽小,生存艱難,僅在天界僻處存有些許,所以由碧雀鳥羽毛織成的絨布極為珍貴且僅為仙家所用。”
婧晨淺酌半口清茶,又細細的查看小鞋,道:“像這種新舊的,光澤褪半,應該有上百個年頭了。”
“仙家……”,未央低喃,無法在腦海裏將凡音與這兩字聯係在一起。
未央將她這幾日在天牢所遇之事全部告訴婧晨。聽後,婧晨盯著手中的嬰兒鞋,指尖僵硬,神色緊張,低吼一聲將鞋擲棄。
“怎麼啦?”
未央小心的將鞋拾了起來,拂去塵埃,見鞋並未受損,安下心,又略帶慍色的問著婧晨。
婧晨楞楞的看著未央的眼睛,語氣放緩,低低的說:“你說她吃你的肉,那這隻鞋的小主人會不會就是被她給吃了?”
未央瞪大眼睛,回想起凡音食她之肉時對她說的那番胡話:你知道嗎?落雁山有吃人的妖怪,吃人的妖怪!
未央後期有重返天牢探她,想問出個一二來。再見她,她更瘦了幾分,臉上已絲毫不見血色,空洞的眼神難以挖掘一絲生機,凡音縮在一角,嘴裏哼著那首曲子,未央來了,曲子依舊未停。
無論未央如何喚她,凡音一動不動,也不理會,呆呆的哼著曲調,像在哀送生命的最後一截。
守將說,在未央離開天牢後,凡音就一直處於這種狀態。未央問了守將凡音被關在這的原因,守將皆不知,自他們來這,凡音就已經被關在此,甚至他們都不知道這個瘋子也有一個名字叫凡音。
他們說凡音本就乃瘋癲之人,讓未央不要在意。
不要在意?未央在這塊黑暗裏摸索過,黑暗裏的世界是絕望的。
凡音在這是如何被對待,未央也體會過,未央臨走,淡淡留下一句:“她要是出了什麼事,勞煩告知一聲。”
守將明白未央的意思,撇了一眼凡音,道:“怕是日子不會長了……”
未央摸著小鞋,又握住婧晨的手,眉眼彎而笑道:“不會的,不過我想去一次落雁山。”
“那我陪你。”
伏龍宮內許久未見絕的身影,近期傳聞天界多位神仙逝去,特地傳音約他前來。
絕飛身而來,伏龍久候,輕笑:“天界裏的那些老神仙,都是死於公子之手吧。”
絕沒有回答,伏龍繼續說:“桃叟之死本王尚能理解,可是這其他幾位並沒有任何價值,公子出手是何目的?”
“伏龍殿下何時對鄙人的做為如此上心了?”
“天界無端死了多位神仙,他們自然會將所有矛頭指向我魔族,自上次禍鬥蠇龍一戰,龍族便斷了與魔族的聯盟,魔族喪失了人界控製權,祭月又在公子之手,若是神族舉兵來犯,我怕我魔族沒有招架之力啊。”
絕笑了笑,站起身,反手一握,手中多了一把祭月劍。絕將祭月奉上,置於伏龍的眼前,問:“想要祭月?”
伏龍定了定神,還是沒能隱住眼睛裏泄露的貪欲,抬手,指尖剛剛觸及祭月劍身,絕張口大笑起來。
“二殿下,這王座你是如何得到的想必你還未忘吧,就算你收了祭月,妄想憑此跟那洛子予鬥上一鬥,殿下就有信心能勝了他?”
伏龍眼神裏的笑意僵住,魔族倘若沒有眼前這人,要跟天界一拚,無異於以卵擊石。劍身上的手指微微收了收,複而又將劍身握住,推放至絕身旁。
“公子多慮了,我魔族定當全力協助公子,共享天下。”。
絕哼笑一聲,收回祭月,“多謝二殿下成全。”。
“公子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可有伏龍能幫之處?”
“勞煩二殿下全力搜查上古音綴戰神下落。”
未央決定明日便前往落雁山,在此之前,她還想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
才未見他幾日,未央卻覺得已經隔了幾度三秋。
未央在洛子予宮殿之前徘徊,尋思著什麼理由找他才好,想了片刻見他從遠處而來,未央竟覺得緊張起來,往日的古靈精怪在他麵前變得不再敢隨意放肆。
這般拘謹的源頭來自於婧晨問她一句是不是喜歡上了洛子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