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上班去了,午飯您就自己吃,我下午回來會早些的。”簡陋破敗的小院子裏,依萍換上一身整潔地向文佩告別,提著小手袋上班去了。
文佩見這段日子女兒變得開朗活潑,也找到了工作,雖然薪水不多,但加上自己替人洗衣賺幾個零錢,還是可以勉強維持兩個人的生活。這種生活她很滿意,原來不用靠那邊的資助,自己也可以活下去,似乎還心寬了不少呢!
依萍高高興興地出門去了,報社的工作她本來就是做熟悉了的,上手很快。她一個年輕姑娘,做事勤快又踏實,平時也不矯情,所以在報社裏人緣還不錯,副主編也比較欣賞她,看著她也會誇獎兩句。加上沒有NC再身爆她過得很是舒心。
才剛剛轉過一個小巷子,迎麵就走來一個穿著學生裙的女孩,看到她高興地招呼:“依萍,依萍,終於看見你了。”
依萍眯眼,眼前的姑娘大大的眼睛,一頭直發,頭上係著白色的發帶,穿著藍色的短布上衣,配著黑色的裙子,正是在電視裏看到的三十年代最流行的學生裝。根據身體的記憶和劇情發展,這個女孩子應該就是陸依萍的好友——方瑜。
在看書時,她就對方瑜的做法不理解,她怎麼就看上了陸尓豪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呢?可雲的例子明明擺在麵前,那麼的悲慘,她居然還能在聽信了陸尓豪的話後參與到那個不可理喻的“拯救”可雲行動中去?
不過,既然是她來到了這個世界,就不會由著方瑜這樣走下去。
“依萍,你總算是現身了,你知道嗎?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你都不來找我,是出了什麼事嗎?”方瑜拉著依萍的手急切地問道。
依萍笑道:“沒什麼事就沒去找你,想著你在美專應該有很多課要上,會很忙。”
“依萍,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上課能比你重要?”方瑜故意嬌嗔著對她說道。
依萍聽了心裏有些暖,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都對她如此關心,而那些所謂的親人卻在一次次傷害她們母女,真叫人唏噓。算了,反正與那邊也沒有什麼瓜葛的。她反拉著方瑜的手,興奮地說著:“方瑜,我找到工作了!”
“什麼?你找到了,那真是了不起,在哪裏?是幹什麼呢?”方瑜還在上美專,對於依萍能夠自食其力很是崇拜與高興。
“隻是在申報做個雜工,收發報紙、端茶遞水什麼的。”
“那也很不錯呀,是申報啊,這麼大的報社,隻要進去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方瑜真心地說道。“而且你是自食其力,靠自己的能力出去做事,以後還有誰敢看不起你,你以後也就不用再去看那邊的臉色了。”她本來是給依萍送錢來的,現在看她這樣,知道她好強,也就不再開口了。
依萍點點頭,兩個年輕女孩子一下子就把距離拉近了,方瑜也陪著她,一起朝報社走去。
卻說陸振華那天晚上抽了依萍一頓馬鞭之後,過了幾天又有些後悔了。這個女兒就是脾氣太硬,半點都不服軟,怎麼就沒繼承到文佩半點的溫柔呢!他是不懂,如果依萍真的像文佩那樣柔弱,早就被王雪琴給折磨死了。
六年前將文佩母女趕出家門後,他也後悔過,也想過讓她們回來,堂堂黑豹子的八姨太流落在外麵像什麼話!可是每每想到依萍看自己的仇恨眼神,他又火氣上湧,再加上王雪琴在一旁一番加油添醋的撥弄,也就打消了念頭。反正老婆和女兒雖然是在外麵,但每個月還是要回來求自己的,也沒什麼差別了。
自從從東北帶著兒女狼狽地來到上海後,這幾年他深居簡出,本來在這兒就沒什麼朋友,他又是軍人出身脾氣大,平常也就呆在家裏看書寫字,又有王雪琴的有意隔絕,所以對外界的事情懵然不知。
這天吃飯時見如萍手上戴著一串晶瑩透亮的手鏈,隨便就問了問價錢,沒想到竟要五十塊。想到那天依萍來家裏苦苦懇求自己給二十塊錢去交房租還債,還被自己給抽了一頓,心裏就軟了下來。
回到書房,把尓豪叫了進去,給了他三百塊,讓他帶去給依萍母女。
尓豪不解地問道:“爸,幹嘛給她這麼多錢,她不是最有骨氣的嗎?她不是不用靠我們嗎?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她怎麼個高尚法?”
陸振華見兒子說出這樣的話,心裏有氣,有這樣說自己妹妹的嗎?怎麼他們兄妹的仇恨結的這麼深?他也是個喜歡用暴力來解決問題的人,當下就吼道:“你這是什麼話?她是你妹妹不是你仇人,這些錢對你來說恐怕還不夠一次郊遊,居然還嫌多給了你妹妹。趕快送去,再囉嗦你就也來嚐嚐鞭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