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媽,你怎麼了?”依萍一回家就發現文佩的異樣,慌忙問道。
文佩紅著眼眶,低著頭,今天她像往常一樣準備出門,去梅花弄看看李副官一家人生活的如何。上次賣了虎皮,她便提議將一部分給李家,對於自己在接濟李家的事也就不再瞞著她了。她想著如今也沒什麼事了,於是便去看看可雲好些了沒有。誰知剛剛走到李副官家門口,就遇上了怒氣衝衝的陸振華,原來是如萍回去無意中提起見過李副官與可雲,陸振華便上了心,他到了上海之後早就無所事事,所以就想找找當年的老部下好聊聊當初的威風史。王雪琴見又把李副官的事翻了出來,狠狠地瞪了如萍一眼,慌忙借口說大海太大不好找,還是算了吧。
誰知如萍卻又插嘴說是在梅花弄的鍾樓附近看見的,想來是住的不遠,於是在王雪琴憤恨女兒的時候,陸振華便興衝衝地來了。他到了梅花弄便打聽李副官的消息,這一打聽他的怒氣就上來了,這還像話嗎?自己的副官怎麼會變成了這副德性?居然要跑去拉車,這不是丟他陸振華的臉嗎?正在氣頭上時,便遇上了前來看可雲的文佩。
他的氣正無處可撒,再看到文佩的模樣分明是知道的,加上又聽信了尓豪詆毀依萍以美色換新聞的謠言,他便更加的看文佩不順眼了,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地就把她給罵了一通,自己罵老婆,天經地義,渾然忘記了自己已經把文佩母女趕出來的事實。文佩被這突如其來的辱罵給弄懵了,等到清醒時,已經是被李嬸給扶了進去。陸振華還紛紛地看著她,好像她犯了多大的錯似的。
這兩個月文佩被依萍洗腦,腦子裏對陸振華的依戀已經不是那麼根深蒂固了,換作是以前,隻怕是還要檢查是不是自己的過錯,可是這次看著陸振華,她竟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眼眶雖然是紅了,但心裏卻沒有那麼傷痛了。好像,對於那個人,沒有那麼在乎了……
“媽,這事不是你的錯,別傷心了!”依萍安慰著她,這個陸振華也真是個極品,這事關文佩什麼事,還真找不著人埋怨?明明是他們有愧於李家,文佩什麼都沒說幫他們照顧了這麼久,竟還是換來這樣的結果,也難怪文佩會傷心。
“依萍,你說,你爸爸他會不會已經知道可雲的事了?”畢竟這事對陸家李家都是個禁忌,文佩有些擔心。
依萍,“我不清楚!不過媽,這可雲到底是怎麼瘋的?她為什麼老是要喊著孩子呢?”文佩雖讓她與李家來往,卻是絕口不提可雲的事,在她的意識裏,這事對於陸家的聲名有損,還是不提的好。
“不就是被一個男人給騙了,生下了孩子,人受不了打擊,結果瘋了!”文佩含糊著答道。
依萍也就不再追問了,就算文佩不說她也知道這是陸尓豪這個沒擔當的幹下的齷齪事,她也隻是想試試文佩的反應而已。如今看來,雖然是洗腦,但短期成效不大,還得繼續才是。
至於可雲的事,她有預感,似乎瞞不了多久了!
“小冤家,小冤家,像個傻瓜,你和我,在一起,嘰嘰喳喳……”大上海的舞台上,白玫瑰正扭動著身子,賣力地演唱著。一曲終了,她偕同伴舞一起來謝幕,卻換來更多的安可聲!
嫣然一笑,對著大家鞠了一躬,便娉婷地走下了台,進了化妝間。經理趕緊上台圓場,說是要等白玫瑰換裝。隨即音樂聲響起,客人們也就隨著音樂,拉著舞女,滑進了舞池。
何書桓一個人坐在,不停地有舞女過來搭訕,他都皺著眉頭趕人。眼珠不動地望著化妝間的門,自打那天在這裏聽過白玫瑰唱歌之後,他便深深地迷上了。那清亮婉轉的歌聲,那低眉顰蹙的憂傷,那載歌載舞包裹下的嬌柔與滄桑,都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這樣的女子,有故事,也讓人憐惜!於是,他幾乎每天下班後都來大上海捧白玫瑰的場,杜飛忙著工作,自然也不會留意這個同居人的時而感慨時而憤慨時而失魂的異常舉動。
今晚,對,就是今晚,他一定要認識白玫瑰!
“浚少爺,那人今天又來了!”二樓的包間裏,秦浚點著煙,望著醉生夢死極力買醉的人群,露出一絲訕笑。“查清楚身份了嗎?”
“是的,是申報的記者何書桓,與陸家的陸尓豪是好朋友,前些日子來過,大吵大鬧地想采訪五爺,被丟了出去。他幾乎都是來捧白的場的!”
何書桓!陸家!還真是巧呢!
緩緩點煙,秦浚吩咐道,“請白上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