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站起身,怒目圓睜,朝淩月掐去。“淩月,你害死我了!”
淩月避開我,睫羽一揚,冷聲說:“也不知道哪個先坑害我的,而且我們下午7,8節確實沒課啊。”
“你缺心眼兒啊。一看神話那小子根本就是故意找我麻煩,您就不能為姐們我著想麼。”我邊低吼邊抓著筷子死命戳著那坨剩下的白米飯。
“你才缺心眼兒呢,人家沈導有長相有長相,要人品有人品的,哪不好了。現在有哪個大學老師肯給學生補課的。”
“他補課,一看就是不安好心,我幹嘛羊入虎口,自投羅網。”
“喲,你這麼缺心眼兒也看出來咱們沈導醉翁之意不在酒啦。我看是你想多了,他又不會把你吃了,辦公室哎,又沒讓你去他家,你期待什麼呢你!”淩月揚高一個調調,順便用一種嫌棄地眼神上下打量我。
“把你那眼神收了。”我把筷子朝米飯上狠狠一插,義憤填膺道:“我今日下午要是真的壯士一去不複返了,記得以後每年今天多給我燒點紙錢!”
噗——在一邊一言不發看戲許久的妖妖終於噴飯了。
下午一下課,我就夾著高數書,在淩月和妖妖鼓勵的目光下,就朝教師樓慢悠悠踱去。
在清冷的樓梯口裏發現一個穿著白色開衫正準備拐彎上樓的“嬌小”身影,怎麼感覺這麼眼熟?
“遊蓉!”眼前的“少年”透明的像一個影子,淡淡的,幾乎要融進陽光裏。俊秀年輕的臉龐上,淺褐色的眸子微微彎著。
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有點看不清他,但還是下意識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神話?你不是下午有課麼,在這裏幹嘛。”話落發現問的不妥,人家老師憑什麼像你彙報行蹤啊。
“嗯,是我,你怎麼還沒去補習?”
……
“這麼說,你是來給神獸送晚飯的?”
“嗯。”神話抬抬拎在手上的保溫飯盒。
猛然間,我意識到了一個非常殘酷的前景,神獸今晚不回去吃飯,敢情他老人家是提前做好了跟我打持久戰的準備?
我火熱的小心髒涼透了半截。
“到了。”神話止步,推開半掩的門。
我趕忙環視辦公室一周,發現並沒有神獸那張欠扁的臉。隻有個中年女老師在大摞書後朝我和神話笑了笑。
他居然不在,頹靡的我瞬間雄起了。
忽然,那女老師的眼神倍兒亮了起來,她綻開個巨大誇張的笑容,扯得臉皮子上的皺褶跟金絲菊盛開似的。
“傻站在門口幹嘛,進去吧。”
身後,神獸嗓音好聽得像是月光碎片墜地之音,可是在我耳裏卻如同死神的召喚。
我忙回頭挪開個位置,“沈導先進去。”
他好笑地瞥了我一眼,瞳孔裏漾出墨染的光澤,從我身側走了進去,我忙抬了抬手裏抱著的厚實的高數書,屁顛屁顛地跟上。
這廝拎了個碩大的藍色開水瓶,豐衣足食,看來果然是要跟我做長期戰鬥了。
他先往那女老師的杯子裏邊添了些開水,那女老師頓時受寵若驚地站起來,“麻煩沈教授了。”
還沈教授,我看是沈叫獸,我不屑地嗤了一聲。
這一聲不大,鬼知道當老師的耳朵是不是都跟貓一樣靈敏,推來搡去二人組同時回過頭來看我。
那女老師斜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沈教授才搬來這個辦公室幾天,來問問題的女學生就絡繹不絕的。”
她特別把“女學生”那三字兒咬得很重。
我靠,你以為我願意來破壞你們二人世界啊,是你們神獸自己主動找我來的。我容易麼我,還被說成這樣。
他媽的,我……我……我忍。
神獸麵無表情地盯了我一會,濃黑的睫羽之下,雙眸深邃如桃花潭水。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他貌似被我這個神情給逗樂了,勾起唇角,染上笑意。他不再看我,看向一直在我身後不說話的神話。
“小樺,晚飯擺在這吧。”說完,他用眼神示意了下桌子。
“好。”神話繞過我,把食盒擺到他的辦公桌上,轉身走出我的視線,臨走時還不忘俏皮的對我眨了眨眼。
我回過頭,就對上神獸那張妖孽的臉蛋,我維持的笑容瞬間耷拉下來。他沒說什麼,搬來一個椅子讓我坐下,順手抽走我懷裏的高數書,仔細地翻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