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食堂出來,我在學校白色大道傷感地走著,手機又嘀鈴鈴地響起來,我接起來一看,果然是神獸。
“喂?”
神獸在那頭聲音不高地問,“在哪呢?”
我掃視周圍,發現也沒有啥標誌性的建築,如實答道,“在地上……”
“……”那邊默然了一下,“好吧,好好站在地上等我,別不小心跑天上去。”
“嗯。”
我掛了電話,把包丟到地上,坐到路邊的台階上慢慢等,不一會兒,神獸就出現在我麵前,我還以為他會開車來,沒想到他居然是11路……
夕陽西下,附近的小樹林層林浸染橘色的光輝,神獸泡在餘暉裏,慢慢朝我走近。就像一個美好的幻覺。
他在我旁邊停下,揉揉我頭發,特別大方地坐在我扔在地上的挎包上==,歪臉看我,“最近好好吃飯了沒?”
神獸這動作萌到不行,我捂住鼻子,用力點點頭。
“那就好。”他抬頭看天,“剛開學實在太忙。”
“me/too。學生會太忙了。”
“忙著爭取當大二的導師,換門課程好繼續帶你們係。”
我聽罷,皮笑肉不笑,“哎喲,您可真是全能王子。”
他聽出我話裏的諷刺意味,抿抿嘴唇,認真地看我,“遊蓉,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
“小女真是不敢當。”他低笑著歎息,臉色黯然。
我心裏翻騰出酸澀的苦楚,就分開的這二十天,我也想他想到不行,經常在宿舍因為叫錯名字被淩月和妖妖她們嘲笑,我早就習慣跟他生活的這段時光。
可是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麼,我怕這樣發展下去,會有我自己也想不到的未來。
淩月評價,這是二十年來對戀愛的抵觸心理作祟。(其實不是我抵觸別人,是別人抵觸我啊。)
我也認同,就像我現在坐在神獸的旁邊,我甚至有想要學習那些言情小說裏邊的女主,矯情地從他身後環抱住他的衝動,可是我偏偏做不來,隻是僵在原地,安靜地坐在,安靜地注視他。
我真的喜歡他,就是不會表達。
路過的學生都不停回頭好奇疑惑怪異地看著我倆,我被看的微微臉紅。
隻好站起身,拍拍屁股,朝他說道,“起來了,老坐在這也沒意思。”
他站起身,麵無表情地把包遞給我,我心裏一揪,拽著他吼道,“過來!”
他愣了下,跟上我,我把他拉到附近的小樹林裏,管他媽的這裏情侶出沒還是人獸出沒的,我倆一直走到一棵樹前停下,我皺起眉毛盯他。
神獸還是那副從剛才就一直陰著的討厭的臭臉,我不知為何眼眶一熱,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掉,我心急不會表達,隻低著頭語無倫次哭著嚷道,“媽的!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啊!你這人討不討厭啊!”
我看不到她的神情,朦朧裏,他已經伸過手來把我摟進他懷裏,緊緊的,像要嵌進身體裏那樣。
“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他吻著我頭發,在我腦袋上方低聲說,嗓音聽上去很是愉悅。
……
咱部麵試的那天,我精心裝扮了下,跟淩月借了條小連衣裙,把頭發全都披散了下來。走出去多麼的窈窕淑女啊,完全不是俺的風格,或者說完全就不是我。
我在麵試教室的門外耐心等著,部長一看見我,就被煞到,“遊蓉,你來相親的吧。”
我摸摸裙角,端莊嚴肅道,“不,我是來結婚的。”
“……”
幾個副部也都神色詭異地盯著我,我捂臉嗲氣說,“今天別叫我遊蓉好麼,叫我蓉蓉~”
“……”
默了有多久,我也嗲了有多久。
他們不堪忍受,終於糾結著眉目一一答應,到教室裏坐定。
我穩定情緒,站在門口等待聶夜的到來,我今天不光要讓他認不出我來,還要害他麵試不成功入不了部來報當年的一箭之仇!
迎接新生進門的事情相當順手,門外還有一些大一的小姑娘問我許多問題,我也耐心解答,一句一個“學姐”叫的我小心髒分外暖和。
等到第三撥人在門口的凳子上坐定,我一眼瞄到聶夜,他低頭坐著,幹淨的白襯衫,內斂又沉寂,怪你長相過分出挑,我勾勾嘴角陰森森地笑,終於來了。
等了一會,裏麵有人叫下一個,聶夜起身,個子高的我心慌慌,他還是那副高傲的樣子,恨不得把眼睛長在頭上鼻孔朝著天。
他走進走進再走進,我默默地伸出右腳,眼睛長在頭上是吧,絆死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