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和回頭道:“想想,都想想,怎麼阻止王守仁進京。”
王守仁這次又立功了,皇上之前就召見,現在肯定是勢如破竹之勢的往京城來。
怎麼阻擋?
可是楊廷和一定不能讓王守仁來了。
別說之前阻攔了王守仁一次,就說這次,皇上都在看他笑話,王守仁如果來了,也太沒麵子了。
黃宇想了想道:“不然再給他調到別處去吧。”
一個招數用兩次,以為皇上真的不會翻臉?
楊廷和回頭用失望的目光看著黃宇,再轉過頭,他心中一動,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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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中突然多出許多陽明先生的擁躉,讓皇上不要著急請王先生來。
理由簡直是體貼。
陽明先生身體不好啊,尤其是肺不好,總咳嗽。
南方濕潤,病情不易複發,北方幹燥,怕陽明先生水土不服。
楊厚照看著這些奏章都笑了。
正好是晚上,在書房,十月在做作業。
聽見父皇笑,十月抬起頭,眨著天真的大眼睛:“父皇,為什麼孩兒沒覺得您很高興啊。”
楊厚照把兒子抱起,讓他坐在自己的膝蓋上,怎麼看兒子,怎麼喜歡。
狠狠在腦門上親了一口,然後道;“看吧,朕的寶貝兒子,都知道朕不高興。”
楊厚照指著奏折道:“看清楚,這些人,都是假的,都是老楊頭派來跟父皇做對的,他們故意不讓那個格竹子的王先生來見咱們。”
十月道:“父皇,你不是一國之爹爹嗎?那為什麼還不能懲罰老楊頭,用糕點把他的嘴堵上,他就不會說話,就再也不能跟父皇作對了。”
楊厚照:“……”
他摸著兒子的小嘴道:“你當是你,還用糕點把他嘴堵上,便宜他了。”
楊厚照隨後又道:“兒子,這些老頑固固然可惡,但是沒有他們,朝廷沒人幹活了,所以還不能把他們堵上。”
十月不解:“那怎麼辦?”
楊厚照道:“當然是你想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但是不告訴他們,他們做他們的,你做你的,反正你是皇帝。”
十月似懂非懂的點著頭。
李昭從臥室換了常服過來,正好聽見這段話。
李昭:“……”
看來真的要把她兒子變成小昏君第二了。
李昭走進來道:“十月,但是爹爹有時候也會認為大臣們說的是對的,所以就不跟他們計較了。”
十月又點著頭。
楊厚照看著李昭道:“李時珍是不是在江西,朕已經想過了。”
“這些折子,看著沒什麼殺傷力,但是細細琢磨,帶著陷阱啊,這王守仁確實身體不好,如果真的生病了,肯定要怪朕不體恤功臣,所以朕得讓一些名醫陪護他,讓他進京。”
李時珍在兩年前又跟張景瑜離開京城了,他們的性格,跟太醫院的人合不來,做的不開心,李昭就放人了。
楊厚照說的非常對,折子上的事情,不能小覷了,這也是楊廷和陰險的地方。
李昭道:“不過楊廷和也到了黔驢技窮的地步了吧,這種招數都想起來了。”
所以他也沒什麼能耐了,這次王守仁應該能進京。
楊厚照低頭寫著召集名醫的聖旨。
突然十月道:“母後,老楊頭是不是楊蘊的爺爺啊?”
李昭看向楊厚照,老楊頭?!
楊厚照:“……”
他抬起頭看著兒子:“就是他,就是那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