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國啊,使節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焦同學麵色有些淒涼,手支在椅子上搖搖晃晃,好像下一刻就會人仰馬翻。
“也許……紅國使節來此的目的並不是妻主,妻主不用擔憂……”顏兒靦腆細軟的聲音依然恰到好處,他走到焦同學身側,柔荑似美麗的手越過銀杯直接拿起了瓷杯,開始體貼的替焦同學倒茶。
鳳棲看著焦同學長籲短歎的模樣,本想上前安慰她,可別扭的性格讓他有些躊躇了起來,最後本想上前替她倒杯水,可不知顏兒是有心還是無意,被搶了先。
“屋裏真悶,我出去走走!”鳳棲冷哼了一聲,卻發現那個叫顏兒的也真是奇怪,明明隻是倒茶,為何要拿那個最遠的杯子?
“喂,鳳……”焦同學還沒喊完他的名字,就聽到門檻處鳳棲好像在嘲諷著什麼人,而那被嘲諷之人,麵上竟連一絲怒意都看不到,反而還不輕不重的說了些什麼,讓鳳棲的麵色登時變的僵硬憤怒了起來,最後鳳棲竟然看也沒來得及看一眼焦同學,負氣離去。
“師父?”看著門外的仙姿凜然的白衣男子,焦同學歪著脖子就喊了一嗓子;而元嵐聽到焦同學的聲音,便淡淡的移開了目光,朝焦同學望去;平靜無波的墨眸掠過有些怯生生的顏兒與瓷杯裏的茶水,他麵上依然是叫人捉摸不透的寡淡與疏離,這樣的元嵐,讓焦同學有種錯覺,距離明明極近,卻好像又極遠。
顏兒看著神色有些恍惚的焦同學,濃密卷翹的睫毛擋住了杏眼中的異色;他放下了手中的茶壺,便略微羞澀的對焦同學道:“妻主,時辰不早了,那顏兒先行告退了……”
焦同學回過了神,剛點了點頭準備說好;元嵐卻信步前來,伸出了修長的手,撫摸著瓷杯的杯沿,閑閑道:“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這位公子是珮兒相熟之人,又何必如此匆忙?不如先稍作休憩,不知這位公子可滿意元某的提議?”
聞言,顏兒露出了怯生生的表情,立即求救似的去看焦同學。焦同學莫名其妙,倆人大眼瞪小眼。
元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顏兒,才悠悠的道:“雖蘭氏交通極為不發達,但是根據幾個月前的消息;聽說柳家被滅門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才釀成一場悲劇;此番看來,那人必定善於偽裝,且心腸極為惡毒。”
焦同學一聽就來了精神,也不知道聯想到了誰,搗蒜似的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
元嵐聽到焦同學的附和聲,一雙仿佛能窺探人心底之事的墨眸就這麼看著顏兒,微笑。
顏兒看著元嵐似笑非笑的模樣,露出了稍顯羞澀的樣子,才依然用那靦腆細軟的聲音回道:“聽說蓬萊少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下之事皆逃不過元公子的耳目,今日聽君一席話,果然讓顏兒大開眼界。”
看到麵前之人似乎沒有絲毫反應,元嵐稍顯訝異的揚了揚眉;若不是懷疑那藏匿在伶人館的寶圖在‘無雙’身上,他恐怕都不會發現一副柔弱怯怯宛如含羞草的人,在那不勝嬌羞的表象下,一顆心早已遍布劇毒。
就在元嵐露出訝異之色時,倏地,一聲杯角碰撞的聲音卻完美的打破了一切話語,引得元嵐與顏兒兩人皆是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