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錢嬤嬤撲進門來,臉上的表情似驚似喜。
白氏靠坐在榻上,沒什麼精神的看過來“怎麼了?”
自從和宗紹說完之後,這兩天白氏都沒精打采的,畢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也是自己親手養大的,想起自己出門時,宗紹的眼神,白氏心裏也難受的很。
錢嬤嬤還沒說話呢,白氏看見她臉上複雜的表情,頓時反應過來,靠坐著的身子一下子挺直了,盯著錢嬤嬤問道“找到了?”
錢嬤嬤點頭“是···是,白段剛傳回來的消息。”
“就···就在黑山鎮上看見的。”
“好好好。”白氏咬著牙連說三個好字。
錢嬤嬤道“這小子也是命大,不過也無所謂,過兩天往長安城一送···”
她說起長安,白氏想到昨天剛和宗紹說了這件事,句句詰問,扔在眼前,她深吸一口氣,往後一靠道“就差一天,就差一天啊。”
錢嬤嬤也知道昨日母子二人的衝突,但是站在她的角度當然是更心疼白氏,在她看來,白氏已經為保全宗紹費盡了心神,要不是實在到了沒辦法的關頭,白氏無論如何也舍不得和宗紹去說的,反而是宗紹,一點也不體諒白氏的艱難。
她勸道“您別想太多,您親生的孩子,哪有隔夜仇呢,當務之急是宗紹那邊。”
白氏點點頭沒說話,好像是同意了錢嬤嬤的想法,隻是···腦海裏宗紹仇恨的眼神卻揮之不去,一個聲音在心裏輕輕的道,不是的,那個孩子已經恨你了。
白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著就這樣吧,把有著那樣眼神的宗紹送走···
白氏閉了閉眼睛,驅散了腦海裏軟弱的念頭,從榻上起身。
“侯爺看見那封信了嗎?”
“沒有消息,應該還沒看見。”
“讓書房的人稍微提醒一下侯爺。”白氏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
“等他看見信了,就把那個女人放過去···”
“萬一侯爺沒想到呢?”
“他回去查的,見了諸家的信,該是他最心虛的時候了。”
“要是侯爺懼與諸家,不敢把宗紹送去長安?”錢嬤嬤擔心的問。
“不可能,等到他見了宗紹,他就又會想起他是個瘋子。”
“他怎麼敢和一個瘋子住在一起呢?”白氏微笑起來。
······
“確定是···宗···燁兒?”晉平候問道。
侍衛剛回來稟報時,他是有點驚喜的,自己以為已經死去的孩子還好好的活著。
再一想,他就想的多了,既然活著,為什麼不給侯府裏來個消息,為什麼要給邊關諸家去信,這不是告狀嗎?借外人來壓自己的父親。
他臉上的神情就沒有那麼高興了,再想想,就難免想起了宗燁滿身是血,恍如凶神的樣子,想起被從樓上扔下去的宗紹···被這些想法一衝,他心裏那點喜意也就一點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