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日氣色正好,不像是前兩日,那個樣子,我看了都為姐姐憂心呢。”尤氏大方走進,沒用白氏說,便直接落座,開口就皺著眉毛和白氏道。
白氏聽得出她是在諷刺自己,偏偏卻打著關心自己的名號,若這話是前些日子聽見的,白氏估計是要被氣到,但是現在,她已經有了戰鬥的新目標,整個人的狀態都比之前要提升了一個檔次,尤氏的諷刺她聽在耳朵裏,麵上卻還是笑盈盈的,簡單回了句“多謝妹妹關心。”
旁邊的宗紹低著頭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似的,宗宇到時抬頭狠狠的瞪了尤氏一眼。
尤氏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她這幾年一直致力於給白氏找麻煩的大業中,丫鬟也勸過她,道白氏畢竟管著府中,又有兩個兒子傍身,您這樣與她為難,難免諸事不便,若是將來···
尤氏當時正對著鏡子拆發間的簪花,聽得丫鬟的花,將手中的發簪扔在桌上,挑眉道:“若我不與她為難,難道她就會對我好了,有兒子算什麼,若不是她,我也會有自己的兒子···”
丫鬟也是真心為她,小聲道“可若是將來侯爺不在了,這府中不就是白夫人說了算,您可怎麼辦呀?”
尤氏眸光冷冷,道“將來那麼遠,誰知道會是怎樣子的,白氏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還不一定呢。”
她話說的狠,丫鬟也不敢再說,隻想著將來慢慢勸著尤氏些。
尤氏與白氏說話間,晉平候也來了,卻不是自己過來的,後麵還跟著個嬌滴滴的王氏,昨兒晉平候就說了,晚上吃飯要把尤氏和王氏都叫上,白氏雖然生氣,卻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不過這心理準備,隻是準備了見到王氏,卻沒準備著王氏居然是和晉平候一道來的。
她原本完美的笑容也在嘴角處扭曲了一下,抿了抿嘴,心中有些抓狂,晉平候此舉無疑是打了白氏的臉麵,過來今晚,王氏又有的囂張了。
“妾見過侯爺。”尤氏起身行禮,笑道“正想著侯爺和妹妹怎麼還沒來,這就來了。”
“妹妹今日氣色好得很,到底是小姑娘,好看的很呢。”尤氏誇讚道“不像我,已然是人老珠黃啦。”
她這話說的輕巧,好似是在自嘲,然而這屋子裏三個女人,年紀最大的卻是白氏,白氏見到羞羞怯怯的王氏就已經夠煩的了,尤氏還要說這話戳心,她咬了咬牙,整個人反而冷靜下來了。
起身給晉平候行禮,又看看王氏,符合尤氏剛才的話道“確實是,我看見妹妹就想看見自己當年···”她從晉平候投去一個有些害羞的眼神“那時我剛認識侯爺···”
王氏不是做派和臉像自己嗎?白氏就不和她比這個,反而揚長避短,和他說起了自己於晉平候的年少時光,果然,晉平候目光和軟,握住白氏的手道“是啊,一晃也那麼多年過去了,靜柔還像當年一樣溫柔可愛。”
白氏羞答答的低下了頭。
尤氏冷笑一聲,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這場飯吃的,十分的堵心,三個女人在場上刀光劍影,說話間一口一個姐姐,一口一個妹妹,好似再是親熱不過,實際上話語中卻全是啐了毒的刀子,王氏說自己年紀小,姐姐多擔待。
白氏回我與侯爺相處的時間長些,妹妹若是有什麼想要知道,盡可以來問我。
尤氏道姐姐前日裏怎麼病了,府中庫房想支取個東西都不容易呢。
白氏回都是刁奴誤事,妹妹那邊有什麼想要的,就來找姐姐說,誰讓姐姐管著府中呢。
這中間宗紹一直悶頭吃飯,宗宇倒是想給白氏幫忙,卻被白氏壓住了,不許他說話。
晉平候不介意甚至喜歡看幾個女子為他爭風吃醋的樣子,卻不會喜歡自己的兒子插手後宅爭鬥。
好容易在各種打機鋒中,這場飯吃的差不多了,中間宗紹就已經退場了,他說自己不舒服想回去歇著,晉平候自然應允,看見他這樣子,心裏還又埋怨了造孽的宗燁一番。
晉平候原本是準備留在白氏這兒的,不料王氏席間貪杯喝的多了些,拉著晉平候的袖子一個勁兒撒嬌,晉平候原本就正是稀罕她的時候,現在見小姑娘這樣,自然走不開了,隻能從白氏投以一個抱歉的眼神,扶著王氏走了。
白氏咬碎了一口銀牙,麵上還要微笑著,甚至還要親自把晉平候和王氏送出門去,心裏已經夠窩火了,轉過頭來,還要麵對尤氏嘲笑的目光。
聽得她道“想必是姐姐日夜為府中操勞,侯爺不忍心再累著你吧,不過也快了,聽說侯爺快要準備大婚了,等到新夫人進了門,姐姐也就能歇息了,妹妹每每想到這裏,就為姐姐高興啊。”
白氏忍耐了一晚上,倒了還是讓尤氏氣的渾身發抖“你···”
“我,我也沒什麼,就是有一個時刻惦記著姐姐的心而已。”尤氏推開白氏指著自己的手指,笑著走了。
她與白氏,基本就是看見你不高興,我就高興了,這次把白氏氣成這樣,尤氏回去,晚上又能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