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幫二舅這個忙了。”諸然抿了抿嘴,將銀票揣進懷裏。
畢竟也是第一次上門,就是找外甥借錢,諸然自認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雖然如今借成了,但是中間外甥也不太樂意的樣子,諸然心裏也有點不得勁“二舅不是沒錢,隻是都拿起做大生意了,等到周轉過來,我就馬上讓人把錢給您送回來。”
宗燁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諸然閑扯了兩句,類似於你外祖母挺想你啊,你有空的時候常去家裏玩什麼的,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這···真是你親二舅?”鄭顧洲語氣中充滿了質疑。
宗燁點了點頭,招招手,七多馬上上前“你去···”
“不用你去,你去找個機靈的人跟著他,看看他去哪裏。”宗燁原本脫口而出,是想吩咐七多去,正準備說,想起七多是自己的貼身小廝,諸然也見過幾回的,沒看見到算了,若是讓他看見七多,又是一場麻煩,故而改了口,讓七多另外去找個人來。
七多點點頭,轉身要出去,就感覺領子一緊,回頭一看,後麵鄭顧洲正拽著他領子呢“鄭先生···”七多不解的叫了一句“我這忙著呢,您放開我,一會兒跟不上舅老爺了。”
“誒,別忙。”鄭顧洲笑嘻嘻的,推了推宗燁“找什麼小廝啊,我去吧。”
宗燁抬頭看他一眼,見這人滿臉興味,摩拳擦掌的樣子。
宗燁有些無語,鄭顧洲這種愛八卦愛到願意蹲牆角的精神始終是宗燁不能理解的,他隻道;“隨便你吧。”反正以鄭顧洲的功夫,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被發現的了。
他話音一落,鄭顧洲立馬就往外走。
宗燁想了想,又叮囑道“回來的時候從走南石樓大街,帶一份楊家生煎包···”
“知···道···啦。”鄭顧洲回答的聲音已經遠去了。
······
以鄭顧洲的腳力,雖然砸府中說話的餓時候耽擱了一會兒,但還是很輕易的跟上了諸然的車架,諸然是坐馬車來的,馬車上是最普通的那種,青布油蓬,也沒掛諸家的標誌,這樣的馬車,長安城中大部分富裕些的平民,都用的是這樣子的馬車。
鄭顧洲不緊不慢的在後麵跟著,眼看著那車往諸家的另一個方向去了,他心想,宗燁這個二舅之前的那些缺點就不說了,偏偏人看起來也不想是聰明的樣子,要是他拿了銀錢,直接回諸家,回頭再把銀錢送到急用的地方去,也不至於這樣輕易的被發現,不過也有可能是那邊確實要的急,他來不及浪費時間掩飾。
“籲···”便想便跟著,沒一會車夫勒住了馬,低聲從裏麵道“爺,到了。”
諸然被車夫扶著下了車,兩人看了看四周,鄭顧洲貼在巷子拐角處,身影正好被擋住。
馬車停在巷口,他們要去的地方卻在巷子裏,鄭顧洲身體不動,靠在牆上,是個輕鬆的姿勢,耳朵卻沒有放鬆“一,二,···三十七。“
“當當。”敲門聲。
“怎麼才來··”是老婦人的聲音
鄭顧洲聽著門再次關上,巷子裏安靜下來,才閃身從拐角出來。
這巷子就是個普通的巷子,怪不得諸然坐了這樣簡單的馬車過來,也就是這種馬車,才能進入這樣的巷子又不顯得突兀。
鄭顧洲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按照剛才聽到腳步聲的方向往裏走,一步,兩步···三十七步。
他停在一堵院牆前,額···
哦忘了,諸然並不習武,腳底輕浮,步伐要比自己小一點,鄭顧洲往回退了兩步,這下對了,麵前是紅漆小門,沒有匾,甚至沒有春聯,門口也沒有台階,這說明這家的身份不高,隻是···
他抬眼看了一眼門口掛著的紅燈籠,怎麼隻掛了一個燈籠?
不管了,鄭顧洲翻身而起,幾步從牆上翻進去。
“芸娘···”一進門,就聽見諸然的聲音,鄭顧洲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大白天的,趴在房頂上好像稍微有點明顯,正想著呢,那邊劇情已經有了變化。
說話的顯然是剛才開門時年老的女聲“您是有身份的人,但我們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總不能···”
清清白白,女兒家,有趣,鄭顧洲想了一下,這說話的女聲至少有五十歲了吧,宗燁二舅的口味挺重啊,他摸了摸下巴,隨手翻出一塊布往臉上一係,也顧不上明顯了,翻身就上了屋頂,掀了塊瓦片往下看。
“幹娘···”原來屋裏還有一個女子,看樣子歲數倒不大,隻是剛才一直沒說話,現在靠坐在床上。
“你就傻吧。”那年老些的婦人歎了口氣。
“多謝您將我救出來···“那女子紅著眼眶行了個禮“不過您還是走吧,兄長欠了人家債,這房子已經被典當給他人了。”
“過不了多久,我們便···”女子說話輕輕柔柔。
下麵諸然一副心疼的不得了的樣子,鄭顧洲卻在房頂上翻了個白眼,什麼啊,原來是這種英雄救美的例子,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院門外,接下來不會是有人進門抓奸的劇情了吧。
不過,這他可料錯了,裏麵的兩人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越聊越熱乎,眼看著諸然要去摟人家女子的腰了,那女子的娘親站了出來,再次道“我們雖然是小戶人家,也是清清白白的,您怎麼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