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祖···”白繼祖正打著哈欠往自己屋裏走,剛一邁進門就見她娘屋中坐著。
“娘···”白繼祖眨了眨眼睛,喚道,雖然有點心虛,卻也不怎麼害怕。
“昨晚上去哪兒了?”白夫人皺著眉問道“你昨兒早上還和娘說,今年要上進,要懂事···”
白繼祖撓了撓耳朵,在屋裏椅子上坐下,道:“我也沒有不上進啊?”
白夫人還要說話,白繼祖怕她嘮叨,立馬先聲奪人“我知道你就是不相信我,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想做出點什麼事業也不能光靠死讀書了吧,難不成還要我現在去考狀元?”
白夫人一向是溺愛兒子的,雖然白繼祖語氣十分的不好,她卻也沒有生氣,隻是道“這話你敢在你父親麵前說,看他打不打你。”
白老爺是科舉出身,窮秀才一步一步考出來的,當然他當年也不是什麼狀元之才,不過是個二甲出身,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大年紀了,還是一個普通小文官了,不過他畢竟是考上了的,也是靠著考試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不然可能還在鄉裏種地吧。
如今他考出來了,便自譽書香門第,也希望著自己家中能出一個讀書之才,奈何小妾也納了三兩個,卻隻得了白繼祖一個男丁,說到這兒,是不是覺得情況有點相像了,和晉平候府上。
晉平候府上那也是一堆的小妾,最後除了諸氏,隻有白氏生育了兩個男孩,還有兩個女孩也是在諸氏管家之時出生的。
畢竟白靜柔的手段還是和她娘學的呢,若是仔細來說,白周氏(白靜柔的娘)不是白許的第一任妻子,白許中的二甲的時候已經是二十七歲了,家中原本便有一妻,妻子老實本分,奉養公婆,侍奉夫君,還要刺繡貼補家用,奈何夫君一朝登了龍門,哦不對,他還不算登了龍門,反正是有了做官的機會吧,立馬便瞧不上這個妻子了。
當時流行榜下捉婿,眼看著一同上榜的學子被長安富貴人家挑中,談婚論嫁,白許的心便動了,在他看來,自己人才品貌都不差,配那個村婦完全是折辱了自己,便也稱自己是未娶之身,同時一紙休書遞回了家。
後來家鄉來信說他那老實巴交的妻子收到休書,當晚便投繯自盡了,想起妻子曾經的體貼,白許也有點虛,不過錦繡前程就在眼前,白許的那點心虛讓勃勃野心一衝,也全沒了蹤影。
當然也有人疑惑白許的年齡,他道自己祖父祖母接連病亡,自己孝順守的是大孝,故而未娶,他嘴巴會說,看著也有兩分才華,二甲出身也能謀個官職了,長安一位賣布的周姓富商便給女兒挑中了他,白許心裏還有點不樂意,在他看來自己就算配不上什麼王孫貴族家的女兒吧,也滿能配個官員之家的小姐。
奈何時間越拖越長,除了這位周姓富商並沒有其他人家挑中他做女婿,白許銀錢上漸有不足,要是再等下去,恐怕連客店都住不起了,又聽其他人道,就算做了官兒,沒有銀錢打點,也無法往上升,白許這才娶了周氏為妻。
說來也好笑,白許是為了周家的錢財,周家為什麼看中了白許做女婿的呢,當然也是有願意的,周氏當時在長安繁華熱鬧的地方也有個五六家布坊,周老爺為人精明,將買賣做的不錯,這樣一個人,怎麼就能相信了白許的說法呢?
嗬,有的時候,隻要想相信,自然就能相信。
這是為什麼呢?蓋因這邊的白周氏當時也出了一點問題,她有個表哥,生的一表人才,白氏心中便暗生情愫,若是能兩情相悅,自然也是一番佳話,奈何妾有情郎無意,人家表兄心中另有佳人。
一般女子到了這個地步也就該停手了,最多回家晚上捂在被子裏哭一會兒,周氏卻不是,她知道之後,是越想越氣,竟然找人要對人家姑娘下手,當然,可能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暴露了。
沒做成不說,還讓人供出了自己,雖然後來周氏娘親哭著上去道了歉,奈何周氏的名聲已經受損了,就算她長得再這麼好看,長安城中差不多的人家,仔細打聽打聽知道這姑娘做過什麼事兒,誰敢娶這樣惡毒的女子呢。
周家除了這個周氏,可還有別的女孩子的,不說她家的幾個姐妹,就算是叔伯家的姑娘也因為白氏,名聲被影響的不行,要是別人家,白氏可能就要被隨便嫁了,甚至被送到鄉下庵子了也有可能,不過白氏平時在父母麵前的形象比較好,是兒女中較得父母喜愛的,事後,她又是一頓大哭,說自己一時鬼迷心竅,隻是想嚇嚇那女子,並沒有別的心思,這話旁人肯定是不能信的,但是父母卻難免相信自己的兒女,還是想著要為她找一門比較合適的親事。
正好恰逢科考,舉子們多是外鄉而來,人生地不熟,也難以知道之前的事情,經過一番挑選,便挑中了白許。
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白許迎娶了周氏,早期周家有錢,在銀錢上能給予白許一些幫助,後來周老爺死了,白氏的娘雖然還惦記她,卻也不好像當初丈夫管家時那樣幫忙,再後來,周家的生意也敗落了,更幫不上什麼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