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這邊沒使上勁兒,白繼祖一直在監牢裏待到十六,這期間種種受磋磨都不必多提,正月十六早上,京兆尹衙門開門,審的第一起案件便是這個。
白繼祖在監牢裏趴了好幾天,雖然隔三差五又白氏找人送進來的一些吃喝之物,大部分的時候用的卻還是那些難以下咽的糙飯爛菜,白繼祖哪裏吃過這樣的東西,先開始看也都不看,看監牢的老頭瘸腿耳背,記性也不好,就這樣的飯還送的有一頓沒一頓的。
沒過了兩天,白繼祖就吃的下去那糙飯爛菜了,沒辦法不吃也沒別的,他也忍不住腹內的饑餓,第一口吃下去隻覺得嗓子都要拉疼了,後來便也習慣了,隻是到底飯菜不好,而且他也是擔驚受怕,不過七八天的功夫就瘦了一圈。
當然身上的傷也是一部分原因,當初打他的獄卒覺得自己被耍了,下的手不輕,白繼祖身上一直疼的不能動,受審的時候還是獄卒拖出來的。
獄卒將他帶到堂上,按住往地上一跪,白繼祖心裏驚怕,身上又病痛,霎時間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威武······”兩邊獄卒將手中木板點地,白繼祖看見那木板,覺得身上的傷更疼了,臉色白的厲害。
京兆尹將手中驚堂木一拍,叱問道“堂下何人?”
白繼祖是個沒本事,而起沒膽子沒骨氣的人,在紈絝中都混不成頭的那種,這幾日又一直在監牢裏管著,原本有點養尊處優的少爺氣也要沒了,當然他這少爺氣原本就隻能和自己老婆親娘發,在外麵的時候倒是也沒怎麼表現出來過。
這種人就是窩裏橫,欺下人,對著自己的家裏人,和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他們就厲害的不行了,若是麵對的是和他地位差不多,或者比他地位高的人,他就沒什麼脾氣了。
今日一見這場麵,白繼祖心裏就慌了,原本周氏叮囑的時候他就沒有仔細聽,如今更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我···我?”
京兆尹冷著臉道“無有功名,無官無職,本官麵前,何敢自稱草民?”
他其實之前也想將白繼祖這事兒放掉,因為這裏麵還摻和著趙充呢,而且趙充的身份是他的兒子,京兆尹事兒鬧開了牽連到自己有礙自己的名聲。
然而晉平候世子那邊是咬死了要告,一點也不顧家醜不外揚的規矩,而且前兩日還有人提醒自己,剛過完年沒準要審查各處的公事兒,若是查到他頭上···
白家四處在長安求人,白繼祖這事兒知道的人已經不少,若是···就這樣從京兆尹出去了,恐怕···
京兆尹想想是這個道理,而且晉平候世子那邊還有諸家,白家這邊卻沒什麼背景,得了,審吧。
白繼祖讓京兆尹一叱,連忙改了,口稱草民。
京兆尹也不多說,直接便開始審理,問白繼祖道“晉平候世子告你偷盜他人財物,妄圖謀取他人錢財,你可有話說?”
若白繼祖是個聰明人,此時就該像周氏來叮囑他的一樣,將罪名都推到那跑了的小廝身上,就說小廝之前去過晉平候府送年禮,自己是從小廝那得到的契約書···
但是白繼祖驚嚇的厲害,根本就不記得說什麼了,他稍微一頓,京兆尹手一抬,白繼祖生怕他扔罰籌,自己要挨打,慌不擇話的,嘴直禿嚕,隻說和自己沒有關係,自己是從自己娘那裏拿來的,都是姐姐白靜柔送回來的,家裏放著許多,他隻拿了兩張而已,他什麼也不知道,隻以為是自己家的東西。
他第一反應就是先把自己摘了出來,說完了才想著往回找補,吭吭唧唧的說道,自己家和侯府是姻親,這不過是親戚家的誤會···
然而他這話說的已經晚了,就連上方坐著的京兆尹都沒想到這審問會這樣的順利,他心道,看來這白繼祖不是裝傻,是真傻啊。
連帶著他對自己兒子趙充的智商都有了懷疑,能和這種人做朋友,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