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靳雲唐聽到晉平候府幾個字心裏便不舒服,宗燁聽人報上來靳雲唐的名字,心裏也是不大高興的。
他之前抓著了當年的那錢婆子,靳雲唐尋人的時候便找到了錢婆子帶路,當時宗燁等人剛離開晉平候府,晉平候府隻當是這幾人都死了,口中哪裏有好話。
靳雲唐沒尋到湯圓,便讓人將錢婆子殺了,掉轉頭回了家裏,錢婆子看著就是普通的老婆子,侍衛捅她一刀,試探著沒有氣了,便調轉馬頭去追靳雲唐了。
卻不知錢婆子闖蕩了半輩子,也有些保命的手段,閉氣便是其中之一,等人走了,她捂著肚子從亂葬崗裏爬起來,將養了好些日子,後來沒有進項,又大著膽子做起了人牙子的生意,隻是不敢往南方吳郡去,將生意轉到了北方來,這才讓宗燁在長安抓到。
宗燁抓到人之後便交給了鄭顧洲審問,鄭顧洲的手段之下,便任是七尺壯漢也要扛不住的,何況是個老婆子,錢婆子將自己能想到的,有關於當年湯圓的事兒都說了一遍,其中自然沒有繞過靳雲唐。
靳雲唐後來找到門上,雖然沒有隻說自己的身份,但是衣著穿戴,身邊侍衛,明顯不是普通人家,後來錢婆子倒在亂葬崗上,那兩侍衛以為她死了,口中說道要去追世子爺,什麼要回吳郡,這邊繞了路,錢婆子後來大著膽子一打聽,也就知道靳雲唐的身份了。
她將這些都說了出來,過了這麼多年過去,錢婆子實際上已經記不太清當時在路上湯圓和靳雲唐的情況了,隻記得這兩人關係好的很,她又不是一天到晚看著小孩,其實日常相處也說不出什麼。
隻記得有一回見靳雲唐和別的孩子打架,路上無聊,有的時候那些看守的大人,便用食物逗著兩個孩子掐架,在旁邊看個熱鬧,錢婆子那天過去,正好看見靳雲唐將另一個孩子打倒在地,搶來的食物卻遞過了旁邊的湯圓。
再多的,她也說不出來了,但是在那個時候,能把食物給另外一個人的,便可見感情頗深了。
雖然錢婆子說的不多,但也刺了宗燁的心。
他在湯圓的事兒上往往感情格外的細膩,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酸澀,偏偏這年代久遠的醋連著他不願意讓湯圓想起來的苦日子,是以他都沒法和湯圓說,隻是晚上陪湯圓寫字的時候,將人攬在懷裏抱著搖晃了半天。
後來也是想到一回便不高興一回,要按著宗燁的心意,他恨不得湯圓一出生就在自己身邊,免遭苦難,免遭離散,奈何那前麵的日子早就過去,他縱然在怎麼厲害,卻也插不進去,隻能每每想到便憋氣一回。
更別提,靳雲唐還拋下了湯圓,錢婆子供詞中說了當初兩個孩子一起跑出來,男孩腿快,將女孩甩開跑了,這女孩摔倒在街上,才被抓了回來,雖然正是因為這個,湯圓才能進了晉平候府和宗燁遇見,但是畢竟是被人拋下了···
不知道當初心裏多難過呢,他心裏默默的想,回去看著湯圓,便越發的想將人寵到天上去。
晚上做夢的時候,都是自己出現在當時的小湯圓麵前,將人從地上抱起來,擦了她的眼淚,將人哄的開顏,先開始倒是夢的正常,後麵懷裏笑眯眯的就成了長大的湯圓,那夢也就不好說了,隻是第二天早上起來,他親自洗了裏衣。
小廝也將床鋪壞了,又濕又黏的,可沒法睡了。
“此人在南邊很有些威名···”鄭顧洲說完自己得來的消息,抬頭看宗燁神色,又笑了笑,笑中有些促狹的意思“據說人還很俊俏。”
“很得小姑娘喜歡啊···”鄭顧洲道。
宗燁掃他一眼,鄭顧洲也怕真怕宗燁弄生氣了,笑著道“可惜,靳世子年輕剛剛完婚,不少有意結親的人家此時都扼腕歎息呢。”
說完,和宗燁互相一看,兩人都笑起來。
鄭顧洲閑的沒事兒就愛逗弄別人“不過也有不少人想跟您做親家呢,仿佛聽說帖子都送到晉平候那邊去了···”
“和我有什麼關係?”宗燁語氣平淡,擺擺手從屋裏走了。
鄭顧洲在後麵笑,他打淮安路過,聽到晉平候的打算之後,心裏也是笑了一氣,真是看不清,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臉麵,還想將宗燁拿住呢。
······
“哥哥···”宗燁前麵忙著,湯圓後麵也沒有閑著。
她大事幫不上,小事兒上宗燁又不舍得她累著,而且軍營之中畢竟是多是男子,從戰場上滾下來,一個個血裏混泥的,女孩要養的精心,還是少見醃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