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寧願她跟他鬧,跟他吵,甚至對著他破口大罵,也不想她像個活死人那樣,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
不經意間,他已經開始為了她一點點的失常。
冷梟,你把許清悠交給我,就是想得到這樣的結果吧?
你就是想看著我為她發瘋,為她癲狂嗎?
猛地他一拳就砸在了淋浴房厚厚的玻璃上,情緒跟隨著本該恨到骨子去的女孩起伏跌宕。
從浴室出來,他在床前站著,靜靜的看了她好一會,這才上床把她抱進了懷裏聲音暗啞的說:“你一定很想哭,想哭就哭吧!”
許清悠在他懷裏懷裏輕輕的顫了一下,他低下頭,她的眼角流出的幾滴清淚讓他心疼。
“你聽得見,是吧!知道幾天了嗎?三天了,你可以折磨自己,但是你要想想你的哥哥,他還在殯儀館裏孤零零的躺著,你不想他入土為安嗎?你這樣是想讓他的靈魂得不到安息嗎?”他說出的話讓他自己都覺得很殘忍,可是就這麼憋著,許清悠會垮掉,而他,也會跟著淪陷。
許清悠美麗的大眼睛在柔和的燈光下,氤氳起一層霧氣,漸漸地,悲傷替代了原有的空洞。
把她的頭摁進懷裏,沈辰逸輕撫著她的背,伏在她耳邊輕聲說:“乖,聽話,哭吧!哭出來你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哥……”許清悠的嘴唇動了動,喉嚨裏艱難的發出一個模糊難辨的聲音。
她一直都在想,那不是真的,那個雨夜絕對隻是一個可怕的噩夢。
”我哥在哪裏?四爺,我哥……在哪裏?“她嘶啞著問。
”小悠,你聽我說……“沈辰逸抱著她顫抖的身子,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把話繼續說下去了。
”你幫我把他叫來,我想見他。“
”小悠……“
許清悠抬眸看著他,好像是從他眼裏看出了什麼:”是我害了他。“
“哥哥不會怪你的,這不是你的錯,寶貝,真的不是你的錯。”沈辰逸心痛難忍,溫柔的說著,俯下頭不停的親吻著她的額頭,臉頰,鼻尖,最後落在了她顫動的唇瓣上。
但隻是稍作停留,就放開了她,緊緊的抱住了她開始顫動的身體。
許清悠瘦弱的脊背,忽然猛烈地抽搐起來,然後全身劇烈地顫抖,失聲痛哭。
沈辰逸默默的抱著她,安撫的撫摸著她抖動得厲害的背,胸前那些滾燙的淚水,像烙鐵,在他堅強的心髒上狠狠的烙下了一個印記。
他知道,從此後,她若是哭泣流淚,那個印記就會潰爛,就會痛。
把臉埋進她馨香的秀發中,忍不住眼角一熱,跟隨著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聲,黯然落淚。
十歲起,他就沒有再哭過,到如今,十七年後,他竟然落淚了……
半夜,許清悠開始慢慢的喝了些水,沈辰逸立刻命綺蓮去把燕窩粥端來。
許清悠很努力的吃了幾口。
“好,慢慢來。”沈辰逸話音剛落,許清悠就開始一陣幹嘔。
綺蓮急忙把早已經準備好的小盆子端到了床前。
又是一陣劇烈的嘔吐,沈辰逸坐在床沿,半抱著她,心疼的拍打著她的背,剛剛才緩和下來的臉色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