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吹風幫她把一頭長發細細地吹幹了,將吹風機甩到一邊的時候,他才問了句:“有話說?”
許清悠不敢看他,低著頭,剛好能看到自己膝蓋上的擦傷,她伸出手去摸了下,有些疼。在大巴車上的那驚魂一幕,猛地揪扯起了她的心。
簡直是太可怕了,那一瞬間,她都以為自己會死了。她想,要是今天進手術室的是自己,沈辰逸會如何呢?
他會遷怒於人嗎?會像對白叔那樣對景沐澤嗎?
“這會不說,一會就不要開口了。“沈辰逸的話打斷了她的沉思,他把藥箱找了出來,拿出藥水和棉簽,在她身前坐了下來。
許清悠微微抬頭,眼前的男人沒有穿外套,身上隻穿著襯衫,上麵還有些水漬。他挽著袖子,露出了有力的手臂。
他剛才幫她洗澡的時候,那動作都可以說得上是嫻熟了,這讓她無法忘記他照顧她的那些日子。
對她好的時候,他是溫暖的,暖得她的心都熱乎乎的。
可是……
她盯著他沒有什麼表情的俊顏,那溫暖的動作怎麼都讓她覺得害怕。
“景沐澤隻是我的同學。”想著他的好,許清悠緩緩地開了口。
幫她擦藥的沈辰逸沒有抬頭,也沒有吭聲,顯然他不想聽到這個男孩子的名字。傻子都看得出來,那個男孩子對許清悠情有獨鍾。
“大叔,我知道我出了事你會緊張,但是這樣的事情你也說了是意外,所以跟誰都沒關係。你不要去怪責景沐澤,不關他的事。”
“還知道我會緊張?進步了啊?”沈辰逸的語氣不鹹不淡。
“還有,如果當時心怡不抱著我,那塊玻璃就不會紮進她的背,而是掉在我頭上了。所以……”
“什麼?”
許清悠鼓足了勇氣:“我知道你可以幫幫她的……”
“嗯!”沈辰逸用棉簽替她處理著傷口,“我可以送她去美國接受最好的治療,也可以給她補償。”
“我是說……”
“抬頭……”沈辰逸直起身子,等許清悠聽話的抬頭,他用一隻新的棉簽擦拭了一下她臉頰上的擦痕,“留了疤怎麼辦?要去整容嗎?”
“我不整容,有疤也沒什麼,你要是嫌棄,可以不要我。”許清悠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臉頰。
沈辰逸捉住了她的手:“小心,別碰。你想得挺美,不要你,你就可以長著翅膀飛走了嗎?別做夢了。”
許清悠撅了撅嘴,這男人就喜歡把好話講成戳心窩子的話。
“繼續說。”男人沉聲道。
她怔了怔,在肚子裏麵打著草稿。
見她遲遲不開口,沈辰逸看了看她身上的傷痕並無大礙後,收拾好了藥箱,說:“我去洗澡,你先打打腹稿。”
他走進了浴室,房間裏安靜下來,許清悠摸了摸擦藥的地方,感覺是幹透了,趕緊掀開了厚厚的羽絨被,鑽進了被子裏去。
她是想開口說說關家生意的事情,因為現在關心怡還躺在病床上,她不想關明軒和謝蘭芝兩頭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