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吧!盡看那把刀做什麼?要是想看個究竟,取下來看吧!”風赫走到了她的身後,伸手想去把刀從架子上取下來。
“別……”許清悠抓住了他的手腕,低聲說,“別取下來,就這樣,它會顯得更莊重。”
“刀,要在人的手裏,才會彰顯它應有的氣勢。一把隻能放在架子上的刀,充其量也就是一件裝飾品。”
“要這麼做,你才肯答應去做心髒移植手術?”許清悠忽然回轉身看著他,眼角噙著淚,“你每一次昏厥的時候,不怕嗎?你不怕也許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嗎?”
風赫垂眸,良久,淡然一笑,卻是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們風家的男人都了不起,都能做到看淡生死。可你又沒有想過你媽媽,有沒有想過我?瘋子……”
她抓住了他的胳膊,卻看到他的俊顏上那抹笑變得詭異:“叫我什麼?看吧!這才是你真正的內心……”
“不是,風赫,你聽我說,赫,你能不能聽我的話?”她又氣又急又傷心,忍不住大聲低吼起來,“我不想你死,你明白嗎?”
“人都會死……”
“我不管他們,我就想你能好好活著,不行嗎?”
“清悠,”風赫上前輕輕抱住了她,視線越過她的肩膀,剛好看到了那把刀,“你不知道,風家殺戮過重。你麵前的這把刀傳了好幾代了,那淩厲的刀鋒都是用鮮血染出來的,所以……風家的男人都被詛咒了,沒有一個不是英年早逝,沒有一個活過了四十歲,這是命!”
“我不管,那些久遠的血腥,在那些年代誰也避不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相信那樣的詛咒?我不信,我什麼都不信!”
風赫豎起了食指放在她的唇上:“不要說這樣的話,尤其是在這把象征著風家的長刀麵前。”
他鬆開了她,淡淡的笑意不曾從他的唇角離去。
許清悠身子一軟,滑下去坐在了地板上,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好像她現在做什麼都是在看輕風赫。
“我是不值得你活下去,我不能成為你活下去的理由……風赫,你問過我,你要是死了我會為你流淚嗎?我告訴你,不會,絕對不會。”
她說完站起身推開了他,衝出了屋子。
“夫人……”廊簷下的百合驚了一下,好一會才追了出去。
許清悠衝出了內院,穿過了好幾個回廊,一直跑到了花園裏那幾棵高大的八重櫻樹下,才喘息著停了下來。
多美的櫻花,隻是花期竟然是那樣的短暫。
有誰能阻止它們決然而然的隨清風落下?有誰能夠讓它們花期不敗?
“夫人……”百合不敢上前,怔怔地看著許清悠清冷的背影。
聽到腳步聲,她回頭,看到風赫拎著許清悠的拖鞋走了過來。她還沒來得及喊一聲,風赫已經急急忙忙的過去在許清悠的身前蹲了下來。
“跑什麼?也不穿鞋?”他低著頭心疼地替她拂去了白色襪子上的樹葉,幫她穿上了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