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過去,我向老板秦周報到,不說神清氣爽,但也恢複了原來的耳聰目明。
由於到了旅行社的淡季,學校代課老師也辭去了,因此我主動向秦周提出白天也當班的請求。他當下就批了,因為館內要增設一個項目,正是用人之際。
增設項目的具體內容是開辟室外場地,模擬CS對戰遊戲中的經典場景,主要用於給射擊愛好者團體進行實戰遊戲。我頓時就對這項目上心了,因為這與當初我們特訓時的對戰模式訓練有異曲同工之處。
可就在室外場地即將落成時,老板秦周突然宣布射擊館將有一位合夥人入駐,此合夥人也正是這個室外新增項目的投資人。隔日,秦周就領了人來館裏,我除了瞠目結舌站在原地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秦周口中的合夥人,是許子傑。
也就是說,在距離老爹忌日那天一個月以後,許子傑成了我的老板之一。而且,他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還帶來了兩位故人,左韜和袁珺。
終於還是恍然大悟,就說這個室外場地的構思,為什麼會如此有新意,就連這場地上的障礙物都與海島上的模式基本相同,原來如此。
到了這境況,明白避是避不開他了,除非我離開這座城市,前提還得是走得悄無聲息。倒是他被秦周帶進來時,並沒有看我,漠然到完全如正常的陌生人一般。
之後相關事宜都是左韜在負責,從他那兒得知,他們三人先後退伍,先由許子傑創立創傑公司,他和袁珺後期加入,分擔各職。徒生世事無常的感覺,曾經我們這些人聚首在一起,每天被訓練占滿時間。當時的我們決然沒想過會有一天從那個地方退席,然後以這種方式再遇。
早有預料避免不開與某人碰麵,可當外場正式營業那天,他一身銀灰西裝襲門而入時,我還是愣怔了。袁珺與左韜分立他兩旁,像是他的左臂右膀,左韜自不必說,那袁珺一身剪裁精致的套裝,恰恰也是銀灰色,與他相輔相成。
他們說是要舉辦個小型的儀式,作為這個外場項目落成的慶祝。整個過程中,我看到了袁珺的麵麵俱到,從禮儀到交際,再到個人素養以及專業知識,都不禁令我咂舌。明明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受過相同的訓練,為何她能蛻變成白領麗人,而我則隻是謹守著本色。
這就是人與人的區別嗎?
儀式結束後,秦周提議大夥不妨試玩下這個場地對戰遊戲,看看實際效果如何。左韜頓時就笑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拿肩膀頂了頂身旁的男人問:“玩一局?”
許子傑一聲嗤笑後,拿眼梢斜瞅著他:“又想找侮辱了?還沒挑夠呢?”
“哈!什麼話呢?”左韜跳腳,“想當初我也將你隊全軍殲滅過,那那那,這可是有人證在呢,袁珺和蘇敏都在場的。”
我心漏跳了半拍,沒想到左韜會突然提起我。於是在場的一些館內員工都將目光轉向我,其中有一道,清涼而深遠。
既然提議了,主事人又沒持反對意見,就決定分由左韜和許子傑兩人帶隊。至於人員的配備,沒想秦周點了名,將整個射擊館內的員工都加入進來,包括我!稱是來次館內的集體娛樂活動,因為基本上館裏的所有人在耳聞目染的熏陶下,多少都對射擊有著一定的了解。
列隊而站時,不由得怔然,這是不是就叫情景重現?袁珺入列A隊,跟隨許子傑,我入列B隊,跟隨左韜,曾經的對戰模式,再次上演。
左韜笑得一臉怡然自得,向對麵放狠話:“子傑,這次你又輸定了,我有秦周這個神射手,又有蘇敏這個福將,你等著接招吧。”
許子傑的回複很精短:“我拭目以待。”目光從我臉上劃過,帶著肅殺!我垂在身側的指尖禁不住微顫。
正式開戰後,本想謹守原地,隻當一名備用者。但左韜哪肯放任我躲在後麵,指派好秦周蹲守高位做狙擊後,就調度我去充當前鋒。一頭紮進戰鬥場地後,我左拐右繞地遊走在障礙物之間,但仍然與袁珺狹路相逢在一個偏角落裏。
從她的姿態可看出,她是特意來堵我的。
我微眯了眼,全部心神都凝聚在她手中的武器上。袁珺輕笑了下:“蘇敏,你變了不少。”
我不明她何意,且當成她是想經由說話來轉移我的注意力,這種事當初她就曾幹過。然而,她下一句話卻是:“你變得像個縮頭烏龜!”
我蹙了蹙眉,沒有作聲,靜等她下文。
“以前的你,凡事都求表現,衝在最前頭,有勇無謀但至少還有個勇。現在的你連勇都沒了,那還剩下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