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給我留著,初二回去我要吃。”
提到回來一事,我想了想不由得勸道:“你要不要在家多留幾日,難得回去一趟的。”今天才趕著回去,然後住過兩夜就又走了,把家當成旅館了。
“敏敏,你就這麼不想我回來?”本還算平和的語調又變冷了下去,繼而嘟聲響,竟是掛斷了。我不由得苦笑,這人現在脾氣怎麼這麼大,我也就那麼一說而已,真要回來還能攔著他啊,腳長在他身上呢。
手機剛放下,他又發來一條短信:我就是想你才要早點回去的。
我忍不住唇角彎起,手指翻動,打了一個字:好。
好,回來吧,我其實也挺想你的,現在就想。所以包著你曾經吃過的餃子,也算是與你共度這除夕夜了。
午夜鍾聲響起時,子傑的電話又打過來了,清透的嗓音穿過千裏傳進我的耳膜:“敏敏……”劈劈啪啪的爆竹聲,掩蓋了他的聲音。我透過玻璃窗看外麵絢爛的煙花,對著話筒說:“子傑,煙花好美,明年我們一起放煙花好嗎?”
明年,我們一起過除夕吧,不隻明年,是今後的每一年,我們都在一起。
不知他有沒有聽清我的話,隻仿佛聽到他又喚我的名字了,我把他後麵的話主動翻譯成“好”。笑顏如花,窗外一道道煙花升空的璀璨光亮耀在我臉上,射進我心底。
這晚睡得十分香甜,但香甜的結果是早上沒聽到鬧鈴聲,然後起晚了。等匆匆趕到集合地點時,已經是一大群人等在那兒,趕緊上前連聲抱歉。幸而遊客們也不在意,有人笑著調侃問是不是昨兒睡得太晚了,我抿唇而笑。
大年初一,本以為遊客不會太多,可是進了山才發現那叫一個壯觀。一整日奔波,說到口幹舌燥,回到家時,人就已經癱了,隨意下了點餃子,填飽肚子就爬上了床。
半夜迷糊中似聽到短信提示聲,可困意深濃,眼睛睜不開。早上起來,邊看短信邊吃早飯,看得不由得心裏樂嗬,一個夜裏基本上每隔半小時子傑就發條騷擾短信,持續到午夜三點。
也沒實質內容,就是簡單的話:你在幹嗎?睡了?怎麼不回短信?成天跟豬一樣,就知道睡。等等,諸如此類。這人是有多無聊呢。
最後一條短信隻有倆字:等我。
想他今天就趕回來了,晚上應該就能看到他,心裏就不覺樂起來。我也就是嘴上硬硬,其實還是想他早些回來的。不管他現在醒著還是睡著,我在手機鍵盤上敲了三字:嗯,等你。
臨出門時特意去冰箱看了看,除夕包的餃子還有好多,不過我打算要是今天能早些回來的話,重新包一點新鮮的給他吃。我穿戴整齊出門,仰頭看了看天空,有些陰霾,昨晚聽天氣預報說今天可能要下雪,還真有這跡象。
一整個冬天都沒下雪,居然趕上這春節了。不過下雪有下雪的好處,等山裏有了積雪,遊客就會變少了,那樣我也能空一些。當看到遊客中某道熟悉身影時,目光微頓,心間劃過難言的感覺。
旁邊同行的導遊拿肩膀輕頂了我下:“欸,看那男的,帥不?”
帥!陸向左這人隻要不動邪念,不開毒口,安安靜靜的,很是好看。但可能是我從小看到大,對他那張臉免疫,怎麼看都不覺得有子傑帥。
大年初二陰天,他居然跑來這了,還加入了遊客行列。在他目光射向這邊時,我扭轉了頭。當接受了子傑重歸生命時,我就決定與他劃清界限,再說,與他橫隔著的是條長河。
在上山途中,天空開始飄雪了,不是很大,但遊客們還是紛紛撐起了傘,頓時山路的台階上,從上而下看一片五彩,挺壯觀的。
雪越下越大,我在喇叭裏吼著提醒大夥小心腳下路滑。到半山腰時,已有遊客萌生退意,怕山路不好走,可大部分人還是不想放棄,堅持著要攀到頂上。我們商量了下,決定打算回程的遊客,就由同行導遊領著下山去車裏等,其他人則繼續跟我上去。等人數清點下來,上山的人群中,陸向左赫然在列。
目光相碰間,就各自轉開了。他跟團進山,並沒試圖與我攀談,站得遠遠的,偶爾視線劃過也隻是秒瞬,雖然沒對我造成困擾,可也無法忽略。
因為天氣惡劣,讓上山過程變得艱難,尤其是大多數人撐著傘的緣故,視線受阻,時而有人不小心滑倒,幸而都無大礙。我不由得建議,要不大夥也回頭下山吧,改天等天氣放晴了再來爬。可有幾個年輕人不願意,說大老遠跑來這邊,爬都爬到這裏了,不想放棄。
我往山頂處看了看,確實我們已經登了有四分之三的路,最多還有四分之一就能登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