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戰場。
大周軍順利奪下應城,已是年關。大將軍袁紹峰下令,舉軍上下兩日歡慶,為過年,也為接下來直搗南詔郢都鼓舞士氣。
攖寧趙四方等傷員,因傷勢未愈不能參戰,為此,攻奪南詔京畿六城的幾次重要戰役,他們都沒有直麵戰場,倒無需為衝鋒陷陣時不知哪一刻就會被敵人的彎刀砍死、弓箭射死而提心吊膽了。
每每前方傳來捷報,都意味著眾將士凱旋而歸之歸期又近了些。然而,越到後麵,南詔朝廷倒是越發地負隅頑抗,明知亡國之勢勢不可擋,也寧死不降,做著最後的掙紮。這大大遲緩了大周軍攻城掠地的時間,甚至,還犧牲了幾位將才。
這天,又一次的破城失敗,使得眾將士回來時都垂頭喪氣。陳將也很煩躁,回到營帳,免不了與攖寧等傷兵好一通抱怨。
“這仗,恐怕開春也打不完了!”他道,“南詔朝廷派了安王宇文韜親自上陣,敵軍士氣大振,又加之宇文韜行軍布陣詭譎,前方西州城,實在難攻。”
早在上一世,攖寧就知南詔安王宇文韜此人。盡管他少年成才,英年早逝,他的名字,卻是被大周史官載入史冊的。有人說,就連太後也為他的死感到惋惜。
“終歸是要亡國的,何必苦苦支撐苟延殘喘呢!”攖寧不禁心生感慨道,“既然那個宇文韜是南詔朝廷裏為數不多的智者,應該不至於想不到南詔大勢已去吧!”
“說來古怪。”陳將卻道,“既然這個宇文韜如此厲害,南詔朝廷為何早沒派他出戰?他若從一開始就出戰了,我軍也不至於這麼快打到他們腹地來。”
“你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當心領將們聽了去,割你舌頭!”蕭顯恰從外頭進來,丟出這麼一句危言聳聽的話嚇唬陳將。
“我說的也是實情嘛。”陳將解下盔甲,一頭癱坐在床榻上。
攖寧不禁陷入沉思,陳將所言,不無道理。宇文韜若早日出戰,南詔未必會走到今時這一危險局麵。
“卓攖寧、陳將,”外頭突然有人喊二人的名字,緊接著便走進來李為止身邊的近隨孔駟,傳命道,“隨我去見李司教。”
轟然直起身的陳將聽言,不禁看了攖寧一眼,隨即走至孔駟跟前,嬉皮笑臉問:“孔駟兄,李司教可說因何事要見我們兩個啊?”
相貌姣好的孔駟掃了眾人一眼,卻隻道:“去了便知。”說罷他自個兒率先走出了營帳。
蕭顯不禁拍了一下大腿,氣惱道:“這個孔駟,自打在李司教身邊做事,尾巴就翹上天了!至於嗎?過去還不是我身後跟屁蟲一個?”
“蕭顯兄你就少說兩句吧!”意欲出營帳的陳將忍不住回頭道,“跟在李司教身邊,熱炭也要變成冰豆子,有何古怪的?”
“你的意思是不怪孔駟,怪李司教咯?”蕭顯眼珠子一轉,滿臉壞笑。
長信這麼些司徒當中,老的新的,不知從何時起,一個個的都敢如此拐彎抹角說道李為止的不是了。好似這惡劣風氣,就是陳將和卓攖寧二人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