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茹越聽罷何昭訓的解釋,不禁將福袋仔細地翻看了兩遍。然而,便是將其間的平安符翻出來,拆了,她也沒有看出任何不尋常之處。
她不禁感到古怪,卓攖寧好端端地送她這麼一個福袋做甚?
“陰良媛,”何昭訓小心翼翼問,“您如何把這卓司徒送您的福袋給拆了?”
陰茹越意識到自己情緒外露,忙笑了一下,道:“我這生個孩子不容易,什麼東西到了我這裏,都要保持幾分謹慎心。倒讓何妹妹見笑了。”
“謹慎些也是應該的。”何昭訓忙是應和,“這宮內宮外,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著您這肚子呢!您是要多留點心。”
“是啊。”陰茹越道,“眼看就要臨盆,我這心裏頭越發忐忑不安,精氣神也大不如從前了。你看我跟何妹妹你就坐了這麼會兒功夫,肚子就脹脹的難受得厲害。”
說著她放下手中福袋,緩緩站起身來。她的貼身婢子茯苓忙是上前,攙扶著她在屋裏來回走動。
何昭訓見狀,忙是起身做辭,“那我改天再來看您,您好生歇養著。”
待到何昭訓離開之後,陰茹越輕鬆自在滿麵含笑的神色立馬變得嚴肅起來。
她吩咐自己的近身侍婢茯苓道:“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見一見那個卓司徒。”
“這……”茯苓卻覺得為難,主子大著肚子出不去,她要如何安排那卓司徒進宮來見?
“做不到嗎?”陰茹越目光突然變得淩厲,“一直以來你不是挺機靈的?怎麼這點小事也做不到?既然做不到,那還有何顏麵在我身邊侍奉?”
茯苓一嚇,眼眸一轉,忙道:“奴……奴做得到!奴會想法子的。”
“這就好。”陰茹越的目光這才變得溫和下來。她還輕拍了拍茯苓攙在自己臂彎的手,不無內疚道:“別怪我對你要求嚴苛,實在是自打懷孕以來,身在這東宮,猶如身在虎狼之地,日日擔驚受怕,能在我身邊伺候的,必定要是時時刻刻能保持頭腦精明的。”
“是,奴明白。”
陰茹越歎了口氣,更是溫良如水,“茯苓,這段時間,你其實做得很好,為我擋去不知多少災多少難!幾次三番,若不是你,我這肚子裏的孩子,早就沒了。待我來日母憑子貴,必定少不得你的好的。所以,你現在也別急著勾i引太子……”
“良媛……”茯苓本來聽著她的話高興得都有些飄了,忽聽到這裏,頓時從雲端摔到了地底,嚇得神魂俱散,誠惶誠恐。她忙跪在陰茹越腳邊,解釋道:“奴沒有!奴卑賤之軀,絕不敢對太子有任何非分之想啊!早間……早間那是……”
“那是太子瞧你有三分姿色,多瞧了你兩眼,你順勢就與之眉目傳情了?”陰茹越接了她的話,眼底的嫉妒和輕蔑,幾欲溢出來一般。
茯苓跪在地上,腦門直貼著陰茹越的腳尖,整個人瑟縮得都開始顫栗了。心知萬般解釋都無用,唯有一句“奴不敢”不停地重複著。
“起來吧!”陰茹越冷聲道,“做好我交代你的每一件事,心情好了,我自會恩賞於你。不然,我劃了你的臉子讓你在掖庭做一輩子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