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九陰著一件雪白直襟長袍,腰束月白色繡有祥雲圖案的腰帶,墜一塊墨玉。青絲垂下,隻一根玉帶隨意半挽,無有插簪,亦無戴冠,手執一把桃花扇,扮相風流又倜儻。
見到攖寧,他覺得意外而欣喜,“真的是你?”
能在與羊城碰到劉九陰,攖寧自也覺得好生意外。
這個時候,他不是該在皇城,應對朝堂之眾對他謀害公主的指控嗎?太後沒派人把他暫行關押?
“你一個人?”劉九陰四下看了看,目光又落在她的腿腳上,問:“你的腳怎麼了?怎麼走路一瘸一拐的?”
“受了點兒傷。”
“傷到哪兒了?”劉九陰說著彎身,“讓我瞧瞧……”
“小傷而已。”攖寧往後退了一步,急忙轉了話題問:“你在與羊城做甚?”
“路過。”
“你……”攖寧想了想,索性直接問他,“汴州之事,你還沒聽說嗎?”
“聽說了。”劉九陰答得輕巧,還道,“不就是有人做局,說那些事都是我一手策劃麼?所以我打算去南邊走走,避避風頭。”
他這個樣子,可不像是出逃躲避風頭,倒更像是出外遊山玩水。扮相如此張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名動天下的劉十三郎麼?除非……
攖寧不禁狐疑地看他,又問:“是太後讓你去南邊走走?”
劉九陰臉上笑容微滯,忽然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小腦袋瓜子,倒是聰敏得很。”
還真是太後袒護他讓他出逃的!
也不足為怪。依著太後對劉九陰的寵愛程度,這種事她做得出來。
誠然,這也的確不失為一條不錯的權宜之計。
攖寧笑了一下,不免好心提醒他一句,“既然太後有心庇護於你,你還不老實些,做做出逃之人的樣子?打扮得這樣風流,也不怕人瞧見,把你抓了去。”
“風流嗎?”劉九陰張開雙臂,反而得意起來,“我這都沒怎麼打扮呢!真是天生麗質,沒有辦法。”
攖寧嗤之以鼻,覺得他沒個正經,也懶得跟他講了。“我還有事,告辭。”
“誒,”劉九陰忙攔住她,“你還沒告訴我,為何你會在與羊城呢。”
“也是路過。”攖寧並不與之多言,說罷又要走。
“你腿腳不便,我送你吧!”劉九陰殷勤地跟上她,“你住哪家客棧?來來來,我背你。”
說著他已在她身前蹲了下來。
“你可離我遠一些。”攖寧忙避開他,道,“到底是有人要抓你的,我可不想受你連累。”
“阿寧,你的心怎就這麼狠?”劉九陰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臂彎,猛一用力,還將她抱在了懷裏。
攖寧頓時橫眉冷目,怒道:“你放開!”
劉九陰一手抓著她,一手摟在她的腰際,滿臉狷魅之色,不僅不放她,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還曖昧道:“阿寧,你忘記在嶺南道,你我坐在懸崖邊那棵老樹上,一同看日落時的美好回憶了?那個時候,你與我在一起,笑得多開心啊!”
攖寧掙得厲害,他話語頓了頓,調整姿勢將她牢牢製住,一張薄唇愈發湊近了些,“今夜不期而遇,不如你去我那兒,佳肴、美酒、美人,不醉不休。再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就更好了!免得我去那些個煙花之地消磨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