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攖寧,早已換上一身侍婢的衣裳,逃至外院,找到了李為止。
她很得意,所有事,比她預想的還要順利,如有神助一般。
“你殺了呼衍烈?”李為止聽她說罷這些,想想都覺得心驚肉跳。
“呼衍烈死在也利敬崎屋裏,任是也利敬崎如何辯駁,也說不清了。”攖寧嘴角噙笑,“原本幾員大將各懷鬼胎,經了此事,他們必定會采取主動,拿捏住也利敬崎。”
李為止還覺得不可置信,萬萬沒有想到,隻這一夜,便能扭轉局勢。
待到鎮定心神,他便四下看了看,隨即握住攖寧的臂彎,道:“我們現在可以出去了。”
“我還有一件事,必須做。”攖寧卻道,“你先去客棧等我……不,客棧不能待了,我們需得連夜出城。”
“連夜出城?”連夜出城談何容易?李為止不禁麵露難色。
“放心,我有法子出去。”攖寧卻道,“你隻管帶著弟兄們到南城門附近等我,一個時辰之後,我定去與你們彙合。”
“阿寧……”
“信我。”攖寧打斷李為止的話,反手在他腕間握了握。
李為止點了一下頭,隻囑咐一句,“快去快回。”
攖寧噙笑點頭,隨即便跑開了,小俏身影,頃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見她走得急,李為止心中其實是不安的,但想到她頭前做的事那樣順利,他又覺得自己應該相信她。於是,他在原地猶豫了片刻,終是依著與她的約定,先一步離開了府衙。
做婢女打扮的攖寧,則是折回到了也利敬崎所居的苑落。連續敲暈幾名侍衛,甚至被逼無奈扭斷了幾名侍衛的脖子之後,她好不容易才進到了也利敬崎的寢居。
也利敬崎已然沉下心來,正在桌案邊奮筆疾書,為自己謀求後路。
攖寧突然闖入,他還快速地丟了筆,並用白紙遮住了自己寫了一半的書信。待到看清攖寧的麵容,他才驚異出聲,“是你?你還敢回來?說!究竟是何人派你來的?”
攖寧不禁發笑,不緊不慢道:“八王子如何這般小瞧於我?我就必須是誰人派來的嗎?這一切,就不能是我自己主導?”
也利敬崎眸光微斂,眼皮也跟之跳了一跳,不得不問:“你,究竟是何人?”
攖寧一步一步走近他,看著他,一字一句告訴他,“一個能陷你於水深火熱,也能將你捧上為王的人。”
也利敬崎回看進她的眼眸,隻覺這雙眼眸明明是黑白分明,卻偏偏幽深得看不見底,任是他想破了天去,也琢磨不透。
“現在跟我走,我帶你離開。”攖寧正身,兀地表明自己的來意。
“你要帶我去哪兒?”也利敬崎問。
“你不想逃出這牢籠?今夜之事,當比那幾位將軍更早稟知你父汗,你方能有一線生機。不然,你剩下的命運,豈不是任由三王子拿捏的?”攖寧說罷這些,方才告訴他,“我乃大周另一位公主,今日所為,不為你,亦不為我大周,隻為我自己。這隻是一個交易。既然是交易,雙方都要有甜頭可嚐才是。”
“你說你是大周另一位公主?”也利敬崎聽著新鮮,卻是笑不出來。
“快做決定吧!”攖寧卻不多言,隻催促道:“跟我走,還是繼續寫那封沒用的信函?”
“跟你走。”也利敬崎想也不想便有了決定,但他不妨問一句,“今日你給了我這個甜頭,來日,你又要我如何償還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