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二人商議妥當之後,詹庸突然闖了進來。
“侯爺不可貿然上庹子山。”他鄭重地告訴李為止,“庹子山上的霧氣,有我用綺麗燒過的煙霾,有毒。公主也說過,霧氣不散,她便會日日焚燒,綺麗的煙霾,隻增不減,毒性會愈加變強,直到去接她的儀仗隊,在山下鳴樂至霧氣消散。”
李為止聽言,陷入了凝思。
“那我們該如何與她取得聯係?”葛郡侯則是感到著急。
詹庸沒有做聲。
李為止則在沉思了片刻之後,不無豁然道:“阿寧其實在信中說過,待到太子被廢,就讓我帶著大隊人馬,光明正大地將其接回……或許,所有的答案都在這裏了。”
說罷,他猛地抬眸看向葛郡侯,別有深意。
“你的意思……”葛郡侯一知半解,還有些糊塗。
“我連夜去一趟庹子山,看到那裏的濃霧便回來。”李為止道,“太後那裏,我如實交代便是。太子未被廢黜之前,阿寧在那裏,該是最安全的。”
葛郡侯豁然開朗,點頭以表讚同。他還道:“當務之急,還要多給太後那邊一些壓力才是。”
李為止“嗯”了一聲,隨即拱手拜托葛郡侯道:“侯爺,明日朝堂,若太後沒有做下聖裁,還有賴你再加把火候。”
葛郡侯忙扶起他的手,笑道:“同為李氏基業,我自當不遺餘力。”
李為止為的,卻唯有攖寧而已,無關李氏基業,無關大周社稷。他隻是慶幸,通往那個彼岸,正巧與葛郡侯同一段路程,這才可以相攜而行。
他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那麼,明日朝堂之上,說出阿寧的存在吧!我今夜去庹子山,也不白跑一趟,必要抓兩個要取她性命的刺客回來。”
“好!如此甚好。”葛郡侯高興地笑了兩聲,“如此一來,我也可就此借題發揮了。”
翌日朝堂,眾臣議論之事,仍是太子廢立之事。天子沒有臨朝,太後劉姬對待此事,先是好一陣沉默,隨後便道:“諸卿指認太子並非真龍,可有證據?去年便已滴血驗親過,可是並無疑問。”
神色憔悴的太子一聽這話,頓時還了魂一般,高興地差點蹦起來。
他的皇祖母,果然還是護他的!他就知道,她一定會護他!從小到大,他多聽她的,多乖順啊……
“啟稟太後,”葛郡侯再一次挺身上前,不緊不慢道,“拒微臣所知,當年被拋棄的那個公主,還活著。她身上,攜有一些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若能將她請回來,是否可算作證據?”
眾臣聽聞此事,皆是唏噓。
劉姬於垂簾之後,打量了葛郡侯一陣,隻覺他打了勝仗回來,就變成一隻狐狸了。回神,她便問道:“既是如此,那為何遲遲不見她現身,拿出那些證物來?”
“她不敢現身。”葛郡侯直言,“要殺她的人,實在太多了。若太後能以皇室的名義將她接回來,或可說得動她。”
“還望侯爺慎言!”太子陡然跳將出來,道,“你所說之人還不知是何身份,如何能得皇室車駕迎之?若真這麼做了,你讓百姓怎麼看,怎麼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