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先道謝麼?”
撓撓頭,張牧雲又發現了她和楊淑儀的某個共同點——對別人的付出視而不見。
“真是,家裏大人是怎麼教的?”
一句無心吐槽卻瞬間讓小姑娘變了臉色。見她扭頭就走,張牧雲也不顧從車上下來發著呆的車主,連忙小跑追上。
“喂,我說……”
手放在她肩頭,然而在小姑娘轉過臉的瞬間,眼角閃爍的淚光頓時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呃,都說我不是壞人了。”
撓撓頭,張牧雲也有些無奈。小孩子就這點麻煩。對他們根本無法用邏輯道理好好溝通。
“算了,總之……我叫張牧雲。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麼?”
“楊,楊淑儀”
細如蚊呐的聲音差點讓張牧雲以為隻是自己的幻覺。還好即使在黑暗中,他仍然清楚的看到小姑娘嘴唇輕微顫動了幾下。
果然,還真是女大十八變……
心中猜想得到確認,張牧雲點了點頭。
“小儀是吧?那,能告訴我為何這麼晚了還在大街上閑逛麼?”
瘦弱的肩膀顫抖了一下,楊淑儀緩緩把手向他張開。上麵布滿了一道道深紅色血痕。
“這是……”
“我爸打的,剛剛彈奏新學的曲子時失誤了。”
小小的少女用童音平淡的訴說著,仿佛是與自己無關的雜事。但看那傷痕累累的小手,張牧雲的心卻猛地一抽。
雖然早知道楊淑儀家裏對她挺嚴格,但這種程度……未免也太過了。
伸手緩緩覆蓋在了她的掌心上,冰冷的溫度順著手指傳到心裏。緩緩閉上雙眼又猛地睜開,張牧雲半蹲在地上微笑道。、
“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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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姑娘,就算一時氣憤離家出走也跑不遠。僅僅十多分鍾後,張牧雲就牽著手來到一棟別墅下。
遠遠就看到一個留著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拎著瓶酒坐在大理石台階上。看到他,張牧雲敏銳的察覺到身邊楊淑儀腳步在減緩。
他能看到對方,對方自然也能看到他們倆。中年男子站起身,踉蹌了兩步後來到兩人……準確來說是楊淑儀麵前。
啪~
揮下的巴掌打在另一隻大手上,男子醉醺醺的視線側移到了張牧雲身上。
“你是什麼東西?我管教女兒關你何幹?”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朋友。”
擋在瑟瑟發抖的楊淑儀身前,張牧雲臉上帶著公式化的微笑。手用力一抬,讓男子後退一步才收住身形。
“曲子彈錯了固然有誤,可她畢竟還那麼小。動輒暴力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你懂什麼?作為我的女兒,她注定要站在聚光燈下。連一個學了十多天的曲子都彈不好,怎麼和別人去競爭?”
“我覺得吧,未來應該由她自己決定。”
“嗬,說的還真輕鬆。又不是你女兒”
外表看似醉醺醺,但男子尖銳的目光刺的張牧雲一愣。
“現在的痛苦隻為了未來還有的選。站在我的位置已經見過太多例子,弱者根本連自尊都不配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