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鬧鍾忽然響了起來,是我定的提醒上車的時間。
我向老者和他身邊的隨從們微笑著揮了揮手,趕緊地去了馬路對麵的客運集散處。
車子上有掛著各個目的地的牌子,“拉姆拉錯”,我很快就找到了。
我到的時候車上的人已經到了大半,我趕緊走到後排坐了下來。
開往山南的路並沒有如昨天那麼好開,我又坐在最後一排,三個多小時下來那滋味並不好受。
也許,越是殊勝的地方就越要多吃點苦頭吧,我頗阿q地自我安慰。
然而我所不知道的是,當我們到了拉姆拉錯,如果想要一睹聖湖全貌的話,還得徒步再往上爬二百米。
那可不是尋常的二百米,那是海拔五千米以上的二百米。
在如此高海拔的地方,就算是坐著不動很多人都會氣喘如牛,再往上爬……
每一步都像在跑八百米一般。
但是既然來了,又有誰會甘心止步於山下呢?
來到這裏的每個人,有的人好奇於自己的過往,有的人則想知道自己的未來……
說到底,都隻是對當下的一種不安罷了,我在心底嗤歎一聲。
也許是因為早上的際遇,也許是因為聖湖的魅力,此刻的我相對平靜,我的頭腦並沒有出來叫囂。
希望是昨晚奔跑後的頭痛將他們徹底殺死了,我邊爬邊笑了起來。
與我幾乎同時開爬的幾個同車的旅友朝我看了一眼,也許是覺得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吧。
拉姆拉錯是個很神奇的地方,據說每一世尋找達賴喇嘛的轉世靈童前都必然要到這裏尋求天啟。
據說,在這裏,你隻要靜靜地看著那巴掌一般小的湖麵,就能看到或前世或未來……
此刻,我趴在經幡林中望著那小得猶如巨人心髒一般的一小灘湖水,心髒跟著“嘭嘭嘭”狂跳起來。
我不知道是海拔的關係還是內心太過期待的緣故。
湖麵一動不動,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了一些什麼。
我終於看到了那天帶著人追上我們的人。
謝望?雖然長相並不完全一樣,可我就是一眼就認出了是他。
我大吃了一驚。
那個攔住了逃跑中的我和另一個男子的人是謝望?
他穿著一身將軍的裝束,我看到湖麵上他那張毫無表情的麵容。
“你是跟我回去還是我殺了他?”他冷冷問道,聲音裏一絲溫度都沒有。
拉著我袖子的男子緊了緊手心,“你殺了我……”
“不,我跟你回去。”畫麵中的那個我立刻甩開那個男子,擋在了他的麵前。
謝望並沒有再看我倆,“將她帶回去。”
他命令追捕的手下們,自己則快速地轉身離開了。
這就是那個夢境的全部?我恍惚起來。
可我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和那個男子又是什麼關係呢?
我依舊一無所知。
我再次將視線聚焦於湖麵之上,急切地想要看清楚整個的故事。
我如果是與那男子在私奔,那我為何沒有絲毫要與他分離的心痛?
我反倒在見到謝望的那一瞬間感受到了一陣驚愕,那仿佛是他們的初次相見一般。
如果隻是初見,那她又為什麼要逃跑?那樣的場麵,根本就像是在逃婚。
所以他們三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也許是我的心湖被徹底地擾亂了,接下來的時間裏,我竟再難從湖麵上看到分毫的影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