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是個很神奇的東西,一旦有一份心念在你心底停駐,你的情緒就會不自覺地受它影響。
下午的我明顯較上午的我要低沉了許多,而隨著我的情緒的低沉,謝望也漸漸沉默起來。
爬上即烏寺,當我站在寺頂的白塔邊靜默祈禱時,我忽然又意識到了這個模式在剛剛的運轉。
我又陷入了對他的猜疑之中而難以自拔,那猜疑並非是理性的,而是來自我靈魂深處的創傷,那創傷在在地告訴我謝望是不可信的,他並不真正愛我……
現在我覺察到了,可我該怎麼辦?
我雙手合十,靜默地祈請著神力的加持,給我一個徹底的解決之道。
我知道我需要再次去麵對這份猜疑,可我怎麼去麵對?
難道我要走到謝望麵前問他,你車上為什麼總是會有那麼多零食和水果麼?
麵對那樣赤裸裸的質疑,他會是什麼感受?
而且就算他回答了,我又能信麼?
就像我現在這般,理智告訴我我該信他的,可心底的那個恐慌卻根本沒有辦法揮去。
可如果不麵對,我心底深處的恐慌就始終會存在,我必須要不斷地打破那個模式,才能重建一個新的模式。
我轉過頭去看向站在佛塔另一邊的謝望,他正閉眼祈禱著。
此刻他又在祈禱些什麼?他的心中是否也正跟我一般被困擾著?
我思索著我該怎麼去麵對這個問題,他放下了雙手,朝著我走了過來。
“看到了麼?從這個視角看過去的瑪旁雍錯是不是完全不一樣?”他又重新調整好了他的情緒,卻絕口不問我到底為什麼會忽然情緒低沉。
我定定地望著謝望,這就是他的模式,他永遠都在回避我的情緒。
我知道這也不是來自於我眼前的這個謝望的主觀意願,而是來自那一世的謝望的靈魂創傷。
他總在躲避著那個若水的情緒,試圖不去從中看到自己在她心中的不堪。
是了,那一世的謝望心中認定了在若水心中他就是不堪的,所以在這一世的謝望身上會不自覺地出現回避我情緒的模式。
恐怕在他的靈魂深處也有一份深深的恐慌,害怕從我的情緒中看到自己在我心中的不堪。
我忽然看穿了他的模式與他的恐慌。
我們都一直在重複著曾經的若水與謝望之間的模式,我現在雖然看穿了,可我竟無力去改變。
不行,我必須得改變,我對著那個恐慌的我大聲叫囂著,我不能任由這份莫須有的恐慌再繼續支配我的人生。
“為什麼你車上總有那麼多的零食和水果?”
我還是問了出來,不管他會怎麼看我,我決定不管不顧去麵對心中的每一個困擾。
他拿著我的手機愣怔了許久,似是沒想到我會問他這個問題。
過了許久,他終於抬起頭來,臉上的神情高深莫測。
“跟我來。”他忽然伸出手來拉著我往山下走去。
我不解地跟著他,他什麼都沒解釋,是因為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麼?
車子很快駛離了瑪旁雍錯,我看著他緊抿著的薄唇,他的側顏本就剛毅,這會看著更為嚴峻了。
他是在生氣麼?
我的心中有一絲懊惱,不禁開始質疑起剛剛那一刻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我麵對了,但卻傷到了他,這樣真的是正確的解決之道麼?
我的理智是信任他的,我隻是控製不了心底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