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的路上謝望沒有說一句話,我知道他在生悶氣,也許他是看到了我對軲轆的欣賞,所以心裏不舒服了。
在他的靈魂記憶裏,恐怕也總有一個若水心中愛的是別人這樣的陰影在那裏吧,所以當看到我欣賞別人就會有不舒服出現。
“哎……”我歎了口氣。
我們總在無意識裏麵打轉而不自知。
“怎麼了?”
車子已經進入酒店大院,謝望停下車,轉過頭來看向我,他臉上的情緒又已調適了過來。
看著這樣的謝望,我的心頭忽然升起一絲悲哀,他再一次逃避了我們之間的情緒。
他以為他在遷就我,可這樣的逃避隻會造成一次又一次模式的重複,總有一天會走到逃無可逃的境地,到那時候我們該怎麼辦?
小病不治終變大病。
我搖了搖頭,我能告訴他他一直在逃避我們之間的情緒衝突麼?
我根本不能,也許就算我說了他也依舊隻是逃避。
我做身心靈培訓,我太清楚要想讓一個人發生改變的前提,是我自己先做了改變。
隻有我的模式變了,他的模式才會跟著改變。
在關係裏,改變自己很難,要在不改變自己的前提下去說服對方改變那幾乎不可能。
“餓了吧?我們去餐廳吃晚餐。”
謝望幫我拿起我的背包,從駕駛座走了下去。
他的聲音又回複到了之前的輕柔,臉上神情也雲淡風輕,仿佛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我緩步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頎長的背影,那背影的感覺與那一世的謝望何其相像。
當他們心中鬱結的時候,都喜歡用背影對著對方。
“想什麼呢?”他轉過身來,看得出他的眼中帶了一絲懊惱,可能是為剛才莫名的情緒吧。
我知道對他來說那情緒確實是莫名的,理智的他不會因為我欣賞軲轆而生氣。
軲轆不是我所喜歡的類型,何況軲轆心中深愛著瑞瑞。
所以如果隻有理智的話,他又怎麼會為此而氣鬱?
是靈魂的創傷在運作著,是曾經世的謝望心中的那個結在牽扯著他。
若水的心中有其他人,在若水心中他是不堪的……
我朝他擠出一個笑意,快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也許我該多給他一些信心,來安定他那顆同樣不安定的心。
晚餐時,我沒有去追究他剛剛的情緒波動,等回到房間,仿佛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可我知道,它並沒有過去,因為我的心頭一直在糾結著一個問題,我要不要逼著他去麵對?
我要讓他看到如果他不逃避而是麵對的話,他也會發現真相遠不是他所恐慌的那樣。
“剛剛為什麼生氣?”我躺在床上,給隔壁床的他發去了一條微信。
雖然我看穿了他生氣的真正原因,可我想讓他自己去麵對、去找尋答案。
我聽到了他的手機震動的聲音,然後他拿起了手機,盯著手機屏幕看了許久。
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了,正有些遺憾,他卻開始動手輸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