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出發向著卡瓦博格而去,我隱約有種感覺,我這一趟要去的似乎並不是卡瓦博格,而是謝望的心底深處。
出了拉薩市區,車子開始沿著318行駛,去往卡瓦博格的線路也是一路沿著川藏318線,一直到了芒康之後才折到214滇藏線往雲南方向。
相比從拉薩往阿裏方向的平坦不同,往成都方向的道路要險峻不少。
這一路上,我增添了許多與謝望共同的記憶。
在米拉山口一起綁起經幡,迎風祈福。
在如畫的林芝一起奔跑於青山綠水之中。
在南迦巴瓦神峰下的小村莊內一起遙望神峰、仰看星空。
在魯朗的幽靜田園與林海中凹起各種造型,品嚐美味的石鍋雞。
在然烏湖烏金色的落日中相擁而眠。
……
在經過了一個多禮拜慢慢悠悠的行程之後,相伴了我們幾天的薑黃色的怒江水開始被赤紅色的瀾滄江水所替代了。
我們終於進入到了雲南境內。
這裏與我以前所認識的雲南大為不同,也許是因為處在兩個幅員都非常遼闊的省份的交界處,這裏顯得異常的寧靜祥和。
一座座美麗的村落鑲嵌於大山之上,我的視線不停為它們所攫取。
“喜歡這裏?”謝望笑著看向我。
我點了點頭,這裏太寧靜安逸了。
“那我們留下來定居如何?”
我不知道他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他看似在說笑,可沒來由地我卻又覺得他似乎是認真的。
我深深凝視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這一回我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失落。
他是有多渴望心靈的寧靜?可避世是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寧靜的。
我伸出手去拉住他空著的那隻手。
“一起麵對。”
因著這一段的路比較寬闊,我在他手上寫下了四個字。
他朝我笑了一下,即轉過頭去專注開起車來,我知道他的心緒定然遠沒有表麵上顯現的這般平靜。
我沒再打擾他,繼續欣賞著瀾滄江對岸零星出現的村落。
我真的很喜歡這些如油畫一般的村落,但我不會答應與謝望一起在這裏避世,因為再怎麼避,我們都不可能避開自己的心。
我希望謝望能夠直麵他的內心,那個血淋淋無法愈合的傷口,這一路來我們都沒有再提起過那個話題。
我不想逼得他太緊,而他估計也並不願再去觸碰那個痛苦的記憶吧。
傍晚時分,我們終於到達了卡瓦博格雪山之下。
謝望的車子停在了一座非常藏式風格的客棧院落內。
守望卡瓦博格6438
這就是謝望開的那家客棧麼?我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
“進去吧。”謝望已經背起我的背包。
“望哥,你回來了?”一個年輕的小夥迎了出來。
“望哥。”他身後跟著兩個年輕女孩,看起來像是這裏的服務生。
謝望朝著他們點了點頭,“巴登,幫忙把行李都拿到我房間去。”
比起之前的謝望,到了這裏之後,他似乎變得沉靜了些。
我跟在他的身邊,隨著他進了客棧。
這裏果然有一個吧台區域,這會正有一個小夥在裏麵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