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鈴聲響起,他們各自匆匆回了課堂。
她理解許多,但事情真正發生到她身上,卻不能應付自如。胡銳其實人很好,那些日子也許暴戾,當走進他的世界才會發覺他的心底善良。她和他的關係恐怕不止朋友,確切的說更可以稱之為敵人。
晚間的課後,胡銳則在教學樓下等著,見淩依依迎麵走來,喊住她:“淩依依。”
“嗨。”她撥了撥劉海,露出一張笑臉,更多的是沉重學業後的疲憊。淋雨沒能使得她生病,是體質變強的原因,還是老板的寬宏,興許兩者都有吧。
身後是戴玲,手中抱著一摞習題冊,他們都穿著中學統一的校服,黑色的小西裝配紅白格子的短裙。她認得胡銳,他和朱恒霆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全校無人不知曉,她譏誚的說:“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胡銳同學麼?”
他微笑示禮,沒想到戴玲繼續說:“和恒霆怎麼樣了,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說罷淺笑著離開,無疑是致命的一刀,胡銳氣得臉色鐵青,怒目盯著她消失在黑夜裏。微弱的燈光下,淩依依看清了他難過的表情,和恒霆的一模一樣。他們能夠在一起,最大的原因是同命相連吧?
“我聽一個朋友說過,生命本不可承受那麼多,你活得精彩抑或糟糕,與別人漠不相關,最重要的是你能取悅自己。讓流言蜚語成為生命裏的一個小調,然後沉澱。”其實,淩依依口中的朋友指的是小米,那個很懂她的女生。
胡銳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鄭重其事的說:“謝謝你,淩依依。”
“哎,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她問,這燈光聚照得他們的臉辦陰半陽,少年的重重心事沒人能讀。
“既然我們都是朋友了,我想周末一起去恒霆家吧。”胡銳說,“他可能要去別的學校念書了,時間和距離終是淡卻關係的魔鬼。”
所以約定了,周末的時候他們如約在恒霆居住的別墅百米外的咖啡廳裏聚頭。那天的依依穿了條淡綠的裙子,領口及下是純白色的,看上去有些與平日裏不同,漂亮自是不多說的,骨子裏的那份倔強也是明了的。
“今天的你真漂亮。”胡銳讚美,她甜甜的笑,和課堂上那個陰鬱的女孩判若兩人。
就如廖可所說,依依,哪個才是真的你?也許兩個都是她吧。
不料,安靜的咖啡廳裏,恒霆獨坐著,桌上放著一杯咖啡,皓月般的瓷白。他紋絲不動的坐著,像是陷在思考裏。就在他轉身的已刹那,看見兩張熟悉的燦爛的笑臉,心不免一震,那傷口一觸即發。
恰好,胡銳和他對上了眼,他微笑。恒霆以為他是在炫耀,奪門而出,匆匆往回走。
“恒霆。”胡銳大聲喊。
“發生了什麼事?”淩依依不解的問,看著恒霆匆匆的腳步換了奔跑。
胡銳回答:“他肯定在咖啡廳裏看見了我們,並且誤會了我。”
然後兩個人追逐著他,恒霆的步伐太快,以至沒人能趕得上,他回到家將房門死死地反鎖著,任憑他們在外麵大呼小叫,不停的敲著門,始終不肯將門打開。
恒霆的誤會很深,他這一生再不願見胡銳,當然包括淩依依,信誓旦旦說喜歡他的人,隻幾天的功夫就移情別戀了,怎麼再去相信男女的愛慕是永恒的?
他們從早上坐在日上當午,才戀戀不舍的離開,黃昏的陽台是屬於一個人的悲傷,被大片紅雲,被殘陽,以及這城市渲染得不著痕跡。他電話給廖可,問:“學校選好地了沒?”
他想立刻離開這座給了他傷的城,或者說逃避,他以為隔遠了距離就不會帶給他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