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想知道,她不聞不問的原因。咖啡廳裏,多麼安謐,他除了靜靜聆聽,來自她心裏的輕語,仿佛可以理解。
“廖可,你沒吃過苦吧?”她抬起眸問。
他不解的看著她,如實回答:“嗯。”
這話一出,似乎感覺羞愧,他是在蜜罐裏泡大的,而淩依依不同,她從不敢抱怨什麼,也不敢稍稍踟躕。目光淡淡的,映襯著褐色的,粘稠的咖啡,她的發挽起,看上去比幾日前,在街道所見精神不少。
“你想不想試?”她雙手撐著下巴,期待的望著他。
“試什麼?”他更加大惑不解,腦袋裏冒出一大串的問號,平日裏精明的他此刻卻成了糊塗蟲。
淩依依靠在椅上,懷疑的打量著他,雖然他擁有一副健魄的身板,骨骼粗實,但少爺出身的他恐怕吃不下苦頭。“下學期開學後,我們一起兼職,想不想靠自己養活自己?”她問。
“想試試。”他回答,確乎是件具有挑戰性的事,他一直夢想掙脫父親的枷鎖,流浪在自由的國度裏。
“那麼我們一言為定,下學期一起做兼職。”淩依依舉起咖啡杯,廖可立即意會了她的心思,拿起杯子相碰,見證他們的諾言。
和他坐在一起和咖啡是奢侈的事,不敢妄想的是咖啡。但她坐在了這裏,興許出自報答的心意,兩不相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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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淩依依和小米相對著睡下,四目相對,安然和無言。
她問小米:“你怎麼和研一住在這呢?”
這個問題一直憋在她心底,不吐不快。而小米從未主動向她解釋過,時間一久,很多事就不了了之。一塊疤留下,就永遠是殘缺,做不到沒心沒肺。
“其實…….”小米的腦海冒出廖可的目光,微微搖頭的樣子,他似乎想對淩依依隱瞞什麼,便改口道,“就是簡單的合租,你何必大驚小怪的。”
“我隻是好奇你們怎麼會聯係在一起,兩座城市距離不短吧?”淩依依詳細的分析著。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小米無言以對,齜牙咧嘴地說。
淩依依小聲道:“我是擔心你,雖然你精於此,也樂此不彼,但我深信有個人會讓你受傷。”
小米舉起右手,信心滿滿地說:“我保證,絕對不會和研一發生任何關係,這下滿意了吧?”
淩依依隻是感覺,研一的靈魂深處,有一段往事,足以讓他刻骨銘心,也改變了他的世界觀。他是個不簡單的人,正如淩依依。
她再問和廖可是如何相遇的,小米揉著她的臉蛋,打趣道:“突然關心起他來,看來有人是吃醋了。”
伴隨著一串銀鈴似的笑聲,她們在房間裏扭打成一片,互不相讓。
研一睡在隔壁的房間裏,廖可已經離去,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自己的命運,想著李可兒現在做什麼?他的窗恰好麵對著一片天空,能看見流星嗖的劃開,他沉重的歎息了一聲。
在社會上混了許多年,才突然發覺,其實喜歡上了學習,他帶著強烈的功利性。
功成名就時,能否麵對那些崇拜的目光,對自己所經曆的一切,大談特談。過去像一艘破舊的帆船,將淚水帶走,在某處汪洋觸礁,永遠塵封在了冰冷高壓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