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淩依依到達陸遠舟的家時,看見奶奶正在吃早餐,她開心地問:“淩依依,快來陪奶奶一起吃。”
她擺手,解釋說已經吃過。在奶奶橫著眼下,隻好裝模作樣的吃了點。
經陸遠舟說,奶奶整整睡到今天才起,她說再不要出門,坐車很折騰人。淩依依笑嘻嘻地說:“奶奶,你就是應該多走走,看看,享受一下。”
“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奶奶孩子似的笑。
晚間的煙花,準時在城市上空升起,聽見‘啪啪’聲,淩依依說:“開始了。”
一年一度的元宵,煙花盛典,她攙扶著奶奶下了樓,經過淩依依簡直的餐館時,仍緊閉著,學生陸陸續續返校了,可老板怎麼還沒沒來呢?
煙花映進眼裏,是寂寞的笑,美麗的哭。奶奶說:“很好看呢。”
當然,政府每年大投資,不是白搭的。有孔明燈升起,奶奶眼尖,她指著赤色的緩緩上升的光點,她說:“小時候,家鄉每年都會有大量的孔明燈升起,全是自製的,我當年學了,也會勉強糊出一個不成形的孔明燈。”
奶奶對陸遠舟說:“孫兒,去弄一個來,我要許個願。”
“你等等。”他四下望了一眼,淩依依說:“在橋頭,有一位老者在賣。”
她是曾聽班裏人八卦說的,那些為了年輕時的愛情,在七夕這天,寫下對愛情的祈願,放逐在夜晚的天空裏。
不一會,陸遠舟舉著一隻孔明燈,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奶奶。”
“我可不是為自己,我一把年紀,能活的光陰沒幾天,我可是給你們寫的。”奶奶望著他們,一邊寫畫著,一邊解釋。
“奶奶,不……..”他想爭辯,奶奶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再這樣,奶奶可真生氣了。”
他便沉默不語,淩依依故作輕鬆的望向四周。他的心思不在這,開學了,她考慮著是時候向那位好心人領取每年高額的貴族學院學費。
孔明燈已經升起,奶奶自言自語地說:“希望實現,即使折壽也沒關係,反正也沒幾天好日子可活。”
“奶奶,你不要胡說,你可要長命百歲,遠舟為服侍你的。”他說,埋怨著奶奶的胡言亂語,可最近的她不太高興,不敢再火上加油。
“依依。”奶奶喊了她一聲,她仍固定的望向一個位置,但看過去時,卻空無一物。
“依依,奶奶在叫你。”陸遠舟喊道。
她恍惚從夢裏醒來,內疚地問:“你們剛才說什麼了?”
“這孩子,成天在想什麼,魂不守舍的。”奶奶歎息了一聲。
煙花仍在上演,炸開,熱鬧的聚合,然後消失,為這絢美的一次開放,可是千錘百煉。一瞬,就心滿意足。
廖可在擁擠的人群裏,一眼找到了他們,淩依依看上去不那麼的開心,仿佛有心事。人群怎樣的熱鬧,竟與她無關。
一個人從眼前晃過去了,另一個人接著,而他依目不轉睛,看她定格成一種姿勢。
如果某個人經常占據了你的心,那是代表著什麼。而那條項鏈又寓意著什麼。他清楚的記得,項鏈是某次生日,媽媽買給他的禮物,隻是上麵沒刻字。為此,他專門去了金飾店,讓老板刻了幾個字。
或許是一時糊塗吧?他自嘲的笑。
陪在奶奶的身邊,再順理成章的陪在陸遠舟的身邊,多麼荒謬的借口。他想起,她第一次說在乎的朱恒霆,那個一直讓他覺得虧欠的男生,欠那麼多,乃至心有不安。
他無力阻止,也沒發說服恒霆。隻是看著那份痛苦,在淩依依心裏發芽,突然潰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