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努力都不抵她的恨意,最後,他做了離開的決定。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李鋒的家,叩了門,良久,他才一副邋遢的模樣開了門,研一朝裏望了望,半開玩笑地說:“沒有金屋藏嬌吧?”
“要飲料還是礦泉水?”李鋒問到,打開了冰箱。
他打量著房間,亂糟糟的,很有大多數男孩子的作風,回答:“給我一杯礦泉水就可以了。”
一陣沉默之後,他說出目的:“李鋒,我是來道別的。”
“可兒呢,你會帶走她?”李鋒有些著急,神情悲傷,拿起啤酒灌了一大口。
“李鋒,你對可兒悉心照顧了十多年,沒感情也是無稽之談吧?聽我說,好好照顧她。”他鄭重其事地說。
“什麼,你不會帶她走。”李鋒的眼裏明顯劃過一線僥幸的色彩。
“我會帶著一身的榮耀回來見她的,但這之前,請你務必好好關心她。”他會回到學校去,深造,闖出一片天地。
李鋒答應了他,離別的車站,研一孤身一人,望著旅客,托著大包小包,排著隊伍,即將踏上遠行。
李鋒把他的信交給可兒時,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看著一行行字,淚水情不自禁的掉了下來,打濕了信紙。回憶如潮,撲打過來。
從第一次見麵,之後的種種,都是他悉心的樣子,他一定是內疚的,可是,生活對他也並不公平,從未流露過難過,也沒展現對生活的恐懼,隻是盡力創造著美好的記憶。
“可兒,你就原諒我們吧?”李鋒說,低垂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
她的手將信紙拽得緊緊,皺成一團,由抽泣變成了哭聲。
“可兒,原諒哥哥,時隔這麼久才找到你。這些年,你該是很辛苦的吧?是哥哥的沒用,一無是處。”
“曾經幻想過無數重逢的場麵,卻沒想過如此尷尬的情境。可兒,你恨我是應該的。”
“看見你身邊,那個守護你的天使,我很欣慰,能夠無微不至的照顧你十多年,他傾注的心必定是真的。可兒,他是值得托付的人,你可以不原諒哥哥,但你應該原諒他善意的謊言,給了你無憂無慮的童年。”
“可兒,看到你,我已沒遺憾。也許,我會再回來,那時候會帶著一身的榮耀,不像現在,這般狼狽。”
“當你看見這封信時,也許我踏上了回去的汽車,請你微笑,好好的生活。愛你的哥哥,研一。”
她追了出去,信紙從手落開,輕輕的墜地。
“哥,是我不懂事,你留在我身邊就好,我什麼都不要了。”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自語。
研一沒等到可兒的到來,汽車就踏上了歸途,一路上倒退的風景,就如他沉重的心事。
車站空蕩蕩的,她四處張望,依然是人來人往,空氣是夏天的味道,有離別的傷悲,夾雜著奶油冰激淩的香味。
她緩緩蹲下,抱腿哭著。
一雙手擱在了她肩上,不用看,就能猜出是李鋒,不管多遠,無論在哪,他都能輕易的找到她,給她依靠的肩膀。
“別哭了,哥會回來的,隻要我們活得好好的。”李鋒安慰。
他一定會回來,帶著無比的榮耀,那時候的重逢,將變得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