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契機(1 / 3)

沙漠的清晨是寒冷無比的,很難想象太陽高升後的炎熱,此時正值新年伊始的第一天,空氣中還殘留著新年餘慶的氣氛。沙漠盡頭已開始露出白色的茫霧,新的一天又將開始,寒瑟的風吹起街邊的塵土,飛揚在空中打著圈圈。

奇卡魯市的宮殿內已開始忙碌起來,守衛的士兵正在宮殿周圍做著例行的巡邏,一切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但最深處的皇帝寢殿內,依然寂靜無聲,殿門依舊緊閉,守在門前的侍女們也隻是把早餐端放在門口,然後悄然退下,一切又恢複了安靜。

殿內也是鴉雀無聲,隻是偶爾會有一聲無奈的長歎,以及陣陣啜泣聲。

薩魯皺著眉頭,知道她沒有醒。她累壞了,這些啜泣聲是她在夢中發出的,懷裏的她,痛苦欲絕的小臉、僵硬顫動的身體,交錯的淚痕裹著零散的發絲,她看來是那麼的荏弱無助,在睡夢中也下意識地用被單包裹著自己。

他無休無止地在她的身上肆虐著,不管她如何求饒,如何撕咬他,如何咒罵他,他都不放過她。

他無法忘記她昏迷之前那雙空洞的眼睛,像是匕首一刀刀地剮著他的心,哽著錐心的痛苦,輕柔地將毫無意識的她,摟在懷裏,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

深埋在她紛亂的銀絲裏,克製不住情感的流露,驕傲的他、高高在上的他,從不向任何人低頭的他,此刻隻是一個為愛傷痛的男人,鎖住她的眼神中盡是哀傷。

為她輕輕蓋上棉被,將她淩亂的銀絲撥回耳後,他在她的額頭親吻了一下。

離開之際,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發現她粉嫩的足踝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握起她纖細的腳踝,粉潤的腳趾讓他不禁逐個親吻。

猝然間,一個想法閃過他的腦海,他用拇指和食指測量著玉裸的寬度,將估摸的尺寸暗記在心裏,再將它放入棉被裏。

他推開殿門,守候在外的侍衛立刻俯首跪地,連帶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侍女們也戰戰兢兢地下跪。

他望著在空中淡淡的月廓,輕歎一記。

“別吵醒她!”

他跨步離開。

遠遠的,傳來他淒厲的大笑,銳利的笑聲在長廊間激蕩,苦澀而揪心……

又是夢,清晰如在眼前發生。

遠處的男人背對著她,那寬闊的背脊像是完美的雕塑。

她抬起手想要去觸碰他,手指剛在眼前出現,一陣劃破空氣的聲音瞬間響起。

箭,銀光逼人,在她眼前穿透了背影。

血,好多的血,濃稠得讓人發怵。

背影震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穿透胸口的箭頭。

他轉身,吐出的鮮血,噴灑開來。

她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他倒在血泊之中……

“不!”

阿爾緹妮斯張著紅腫無神的大眼,望著滿室的瘡痍,淩亂的被褥和一地破碎的器皿,狠狠刺進她心中。

她又做夢了,又是那個夢。

但似乎又不一樣,她看到了薩魯,看到了他中箭倒在血泊裏。

恐懼讓她驚顫。

這代表了什麼,又預示了什麼,她不敢想下去。

赤著腳她翻身下床,踏著長毛地毯上的狼藉,緩慢地走到落地銅鏡前,顫抖地伸出手,撫著鏡中赤裸裸的自己。雪白的胸口和腿部有被噬咬的牙齒印,青青紫紫的吻痕仿佛是墮落的標記,全都是他肆虐的痕跡,唇瓣更因他的嚼咬而紅腫。

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滑落。

由最深重的情緒中醒來,再一次茫然地看著鏡中自己,一片亮晃晃閃過。高寬的落地窗米白色的幔紗已經被拉起,窗外天色漸漸大亮,金色的陽光由窗外射進來,雕梁畫棟的寢殿也隨之變得溫暖明亮。

下身傳來銳利的刺痛,以及全身被碾過的酸脹,令她麵色慘淡地低呼一聲跌坐在地上。

身體好痛,而她的心更痛,強忍不適的她扶著鏡子緩緩起身。

一場痛苦的糾纏,一次心碎的折磨。

她是該恨,還是該忘?

她緊咬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迫使自己不要自怨自艾。挪動著腳,想要尋求一個可以洗淨身體的地方,她踏上冰冷光滑的地麵,突兀地,聽見了鐵鏈摩擦地板的聲音。

聞聲而去,她猛然發現自己的右腳踝上套著一根雙指寬度的黃金腳鏈,大小合適地帖服在足踝的皮膚上,而它連著一根同樣寬度的黃金鎖鏈,長長的鏈身盡頭被困鎖在寢殿內的彩柱上。

她空洞的眼神來回地看著它,無法抑製地嘶叫道:“不!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深深的無力感鬱結在胸中,然後化為眼淚再次流淌下來,她不顧一切地撕扯著它,完全不顧自己已然紅腫的腳腕。

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他真的想一輩子囚禁她嗎?

聽到她的叫聲,侍女們從門外衝了進來,見她坐在冰冷的地上,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她,卻被她一把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