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起身,走出寢殿,想著出去透透氣也好,至於那個夢或許隻是一個普通的夢也說不定,她也就放寬了心。
走到殿廊上,她仰天看著遠處的夕陽。橘紅色的餘暉在天際邊徘徊,空氣中已經少了一分炎熱,吹起的微風帶著一絲涼爽,讓她精神也為之一振,一時間煩惱盡掃。
她靠在廊柱上,吹著風,視線落在寢殿旁的蓮花池上,碧波蕩漾的池水也被染上了一層金橘色,仿若金色的綢緞,美不勝收,令人忍不住想去碰觸。
不過,她沒那麼做,因為那些奉命看管她的侍衛還在,隻要她想靠近一步,他們準會把她五花大綁地送回寢殿的床上。
“貝羅斯,你相信預言嗎。”她想起路斯比爺爺的叮嚀。
“相信啊。”他稚氣地回答,踮起雙腳,手拿扇子,不住地替她扇風消暑。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她差點忘記他也是這個時代的人,也是個有神論者。
她不明白為什麼不能靠近水池,路斯比爺爺也沒有明說,更甚者,連出皇宮的自由都受到了禁錮。
“女王陛下不相信是吧?也對,您從小就不相信這個。”紅彤彤的小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還肯定地點了點頭,下一刻,又像是說錯了什麼似的,連忙捂住嘴,傻笑起來。
“你剛剛說什麼?”阿爾緹妮斯怪異地看著他,他說話的語氣怎麼像是從小看著她長大似的。
他連忙揮手,“沒有,沒有,我是說您的樣子就是不相信嘛,想必從小就不太喜歡這個。”
她狐疑地看著他,可是他臉上除了俏皮可愛之外,什麼都沒有。
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貝羅斯幹笑了幾聲,鼻子也跟著聳動了幾下,“女王陛下,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明知道他在岔開話題,她也沒去深究,隻不過他可愛得有點像隻小狗,而且還是那種最無害的,不免也跟著他的話題說道:“什麼味道?”
聽聞,他的鼻子聳動得更為厲害,甚至用力嗅了起來。“是烤肉的味道,是羊腿,今天晚上是吃羊腿哦。”
“你的鼻子真靈,跟小狗似的,廚房離這裏可是很遠的。”他真的像極了小狗。
她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可沒想到,他可愛的小臉瞬間一凜,快得讓她以為看錯了,很快,他又恢複了正常,稚氣的摸著後腦勺。“哪有了,我隻是中午的時候去過廚房,才知道的啦。”
“是嗎,那可慘了,今天姆爾希理說不定會讓我把整隻羊腿都吃了。”
一想起他可怕的喂食,她連散步的心情都沒有了,要是雞腿她倒還可以承受,不知道回去裝睡還來不來得及。
她垮下臉,急匆匆地趕回寢殿,徒留下貝羅斯在廊柱旁站著。突兀地,他眼中閃出一道紅光,射向金光粼粼的池麵,在他的瞪視下,一個微小的漩渦瞬間消散。
池麵又恢複了原先的平靜……
明月高掛,星辰閃爍,清風習習,舒爽異常。夜晚的哈圖沙什城已經卸下了火熱的外衣,雕梁畫棟的殿廊上隻有巡邏的士兵,一盞盞橙黃的燈懸於燈榻上,將皇宮照得分外的透亮。
皇帝寢殿內,獸皮地毯上安坐的兩人正意猶未盡地評論著剛才的棋局。
侍女們安靜地跪坐在一旁,小心伺候著,時刻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要打瞌睡,可惜生理時鍾已經迫不及待地敲響了警鍾,震得眼皮子直打架。
“明天去米埃林?”把玩著手中銀製棋子,還來不及放下,阿爾緹妮斯就聽到了一個令她興奮異常的消息。她身子不安分地挪動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嗯!”薩魯放下手中的棋子,揣摩著之後的棋路,然後抬眼看著她。
近來的天氣酷熱得異常,為避免她中暑,他打算明天帶她去離哈圖沙什城不遠的米埃林。那裏有一座地下神殿,非常的涼爽舒適,最主要的是那裏沒有水池,是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那政務怎麼辦?”既然他也要去,誰來負責朝政?她倒無所謂,前幾天已經派卡爾和塔卡去米特處理農耕的事務了,而且也交代了幾項決策,後麵的日子她會比較悠閑。不過去米埃林,就意味著要和他單獨相處,難免有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