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把一切都還給薩魯,但我不知道會弄成這樣!”努旺達二世全身都好像被抽空了似的虛軟無力,跪在地上,淚流滿麵。
“還?!”阿爾緹妮斯冷哼,眼裏滿是不屑,“為何不說是你太懦弱?”
“懦弱?”他無神地咀嚼著這個詞,苦笑道:“你說得對,我真的是太懦弱了。從小我的一切都是由母後安排的,就像是個傀儡,是她登上皇太後的寶座的階梯,我根本無力反抗,每每我想保護薩魯的時候,念頭剛起,就被母後察覺了,結果就是薩魯被欺負得更慘。而父王將芙蓮娜的死都歸咎在薩魯身上,無論我說什麼,父皇都不相信,我每說一次,母後就更變本加厲,我根本無力去阻止,我更怕如果我站出來保護他的話,母後會痛下殺手。”
他宣泄似的伏跪在地上訴說著,灰色的眸子看不出一絲光亮,往事曆曆在目,他有的隻有無盡的苦楚。
“我那麼懦弱,根本不適合做皇帝,可是母後卻非要逼我登上皇位,之後,本來對薩魯不聞不問的父皇,因為他的舍命護駕,而開始重視他,並讓他成了近衛長官,母後也因此有所收斂,我這才有機會彌補這份愧疚,可是,就在他開始接受我的時候……”
他突然顫抖了起來,近乎崩潰,“我發現父皇的死竟然是母後一手造成的,因為父皇對薩魯的重視,讓她很擔心,擔心他會把王位傳給他,所以她暗中在父皇的食物裏下了慢性毒藥,為的就是要保住我皇帝的寶座。”
靜謐的神殿裏傳來陣陣的騷動聲,不信、駭然、憤怒在眾官員臉上閃現,路斯比更是臉色青白交加,皺巴巴的手緊拽著胡須,幾乎將它扯斷。
誰能想到那個看起來端莊淑雅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蛇蠍心腸,為了地位竟然可以如此的狠毒。
努旺達二世置若罔聞,獨自沉浸在悲憤的情緒中,或許是壓抑太久了,他想把心裏的苦,心裏的怨,心裏的恨都一起發泄出來。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知道為了地位和權利,她還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我想到了死,隻要我死了,她或許就不會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了,但我沒想到薩魯會突然出現……”
“既然如此,那麼事發之後,你為什麼不站出來,為什麼你不站出來替我洗脫罪名。”薩魯呼喝道,神情痛苦不堪,“你知道嗎,沒有人相信我,他們都以為我殺了你!”
聽聞,官員們莫不低垂著頭,佝僂著肩膀不發一語,當年的錯判,讓他們無言以對。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夠出現,如果我出現的話,豈不是讓母後知道這是我安排的,到時候,她一定會殺了你,因此我特地留下了遺詔……”
“遺詔?”官員們大驚,因為當時搜查皇帝寢殿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什麼遺詔。
官員中隻有路斯比沒有驚詫,隻見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遺詔,是我拿走的。”當初他發現遺詔的時候,就知道這件案子透著蹊蹺。
“什麼?!”所有人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一直默而不語的阿爾緹妮斯乍聞遺詔之事,倒是一點也不吃驚,因為她早就猜到努旺達二世的詐死就是為了傳位給薩魯,也因此,路斯比爺爺才會堅信薩魯不是凶手,更甚者,不遺餘力地要讓薩魯繼承皇位。
“你為什麼要拿走遺詔,而之後也沒公布出來?”說話的是莫布。
阿爾緹妮斯冷眼掃了他一眼,“以你們的腦袋,這份遺詔隻會讓薩魯更加含冤莫白。想想你們當時的那種憤慨的情緒,指不定你們還會認為是薩魯逼著努旺達二世寫下的。”不是小看他們,而是他們的腦子隻相信眼前看到的,根本不會去變通。
路斯比頷首,當初他正是顧慮到了這點。
接著,阿爾緹妮斯問道:“那麼萊納死後,你為什麼還是沒出現?”照理說,那個女人死了,他也就沒有顧忌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