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滑下了陡峭的斜坡,登上了更高的山丘,踏上了平整的土地,麵對屹立峰頂的古樸蒼涼的中式建築,兩人相視一笑……似乎,這神廟並非與眾不同,何況深更半夜,肯定無人光顧吧……當然,他倆除外。
張宏牽著小李,輕手輕腳地挨近廟門,偷偷摸摸地傾聽動靜……他的血衣雖然風幹,但也不想驚嚇世人,留下可怖可疑的痕跡……
張宏凝神側耳、緊蹙眉峰,小李瞧他那謹慎嚴肅的樣子,有些好笑,忍不住撇撇嘴,“這夜深人靜的,哪有什麼古怪啊?嘿嘿,我看你是做賊心虛吧?”
張宏一把蒙上她的嘴,一手扯過她耳朵,沉聲低語:“裏麵確有古怪,但既不像動物,也不似人聲……你先等等,我進去看看再說。”
小李嚇得傻傻地點了點頭,乖乖地噤聲不語。
張宏摸到門口,攥著那把不大不小的門鎖,使勁扭了幾扭,然後抽掉了變形的門鎖,推了推厚重古樸的朱漆大門,隨著難聽的“吱啞”之聲,廟門緩緩張開了黑黑的大口,張宏側側身子,就像泥鰍一樣溜了進去。
油燈微微跳動著橘黃的光澤,飄飄忽忽地掩映著高大肅穆的神像,悠悠淡淡的神香散發出令人生畏的氣息……肅立廟中的張宏卻像被神鬼施了定身法,呆呆地愣住了……原來,他的眼球已被又長又寬的供桌上的貢品牢牢地吸引了……他本就衝著貢品而來,可這供桌陶盆裏的東西……怎麼能下口呢?
原來,陶盆裏蜷縮著一個光溜溜的小娃娃,正瞪著園溜溜黑乎乎的大眼睛,驚恐萬狀的盯著他……
“這……怎麼會這樣?”張宏傻傻地喃喃幾句,方才回過神來,上前幾步,卻又發現:那個娃娃是個小男孩,大概五歲左右,長得倒是白白胖胖、乖乖巧巧,但嘴裏塞了塊白布,不能出聲,四肢又被繩索拴得死死的,動彈不得,隻能像塊死豬肉似的躺在長方的陶盆裏,可憐兮兮地任人宰割……
那孩子瞧著張宏怒發衝冠的頭型和正欲伸向他的尖尖長長的鷹爪,嚇得不停地蠕動著被束縛得緊緊的身子、搖晃著無奈又無辜的小小腦袋,可口中異物卻阻礙了他大聲的哭叫,隻得眼淚汪汪地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嗚”之聲……
張宏意識到孩子惶恐而畏懼,立即收住了想要解救他的欲望,回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我可真糊塗!雖然燈光陰晦黯淡,這孩子分辨不清我穿的是血衣還是黑衣,當然也看不到我渾身的鱗甲,但我尖針似的頭發和鷹隼般的手爪,仍然暴露了我與眾不同的怪異……雖然,他隻是個懵懂稚子,但我還是不想公開秘密……
張宏遲疑片刻,轉身退了出去,而守候門外的小李,一見他的身影,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來,忐忑不安地詢問:“裏麵……沒什麼古怪吧?”
“裏麵有個小孩,他很害怕,你跟我同去吧!”張宏不由分說,拉著她便走了進去。
小李望著供桌上特異的貢品,同樣怔愣地不知所措,張宏扯扯她衣角,提醒道:“把他口中的東西拿掉吧,我們先問問情況。”